他才刚刚辞职，刚刚准备好去想离开监狱以后的生活，而林余已经准备好下一步了，而且要离开这里。

“给你看一个东西。”林余道。他起身去一旁杂乱堆放的书里摸到一本褪去颜色本子，封面皮还是一个漫画人物，显然是严瑆买来以后不用的，严怀昌之前整理的时候，林余说这都是严瑆画的画，要留着。

林余翻开本子，内页里写满了黑色水笔字，字很秀气，“这是我记的账。”

但是里面显然不是正常的账本，上面写的都是一些地点和一些不明意义的字母，在末尾标上数字。“我帮别人做过事，其实不算什么，他们会走私贩私，我帮他们记其他人的账，但我也把他们的写下来了。”

“我赚两边的钱，这个钱才是大头，我的店赚不了那么多钱。”

“现在我不干了。”

“要早点走，不然他们发现恐怕会弄死我。”林余说话时很平静，就像在和严怀昌说今天该做什么菜，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可严怀昌越听越觉得林余胆子真大。

这个按摩店就是一个幌子，他用幌子套牢那些亡命徒的秘密，用秘密换这些人的钱，也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说他蠢。

要钱不要命一样。

就像期待死亡，死亡是一个盛典，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没死的话他至少有钱了。

严怀昌脑袋里面一片空白，他几乎放弃了思考，事实上也没区别，他本来就不擅长思考，“你那么…需要钱吗？”

“算是吧，有钱谁不高兴？”

“你不想活吗？”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很想活着？”林余突然笑了出来。“我只是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