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死，我早死了。”

林余又把本子合上，蹲下来放回原来杂乱的角落，几乎所有人都不会去注意的角落，里面是儿童画册，写过拼音字母的抄写本，还有一本带锁的日记本以及林余的秘密。

“别这样……”严怀昌耳朵里听见的声音在颤抖，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意识到自己没法劝说，也没法说，因为在林余心里或许，他从来不是林余可以诉说的对象。

是他最憎恶的人的哥哥。

严怀昌心里自以为的一点侥幸，就这么被说穿了。

“二楼要留下来给你继续住吗？”

最先碰到的是手，

严怀昌抓住他的手了，说是抓其实不准确，严怀昌只碰到了几根手指，连握紧都算不上，只是几根手指搭在几根手指上。

好没胆量。

林余心底里暗自嘲讽他。

可嘲讽究竟是在嘲讽谁？

“会有办法，让你想活下去的。”严怀昌道，林余看不清他的脸，只是觉得眼睛似乎红了，严怀兴那张脸可不适合哭泣。

可林余现在看见这张脸想起来的第一个人不是严怀兴了。

林余从严怀昌的手挣开了，他稍微动一下严怀昌就松手了，严怀昌的手真的很难看，不符合林余的审美，粗糙的指节上面还有肉疤，掌侧还有浅灰色的痕迹，不仔细看都找不到，严怀昌之前和他说过，是小时候被狗咬的，因为有小孩逗狗。

林余问哪个小孩是谁。

严怀昌不说话了。

林余心肠不算软，他也不是什么很妥帖的人，他向来也自私，也只顾着自己，可他看见严怀昌这样就烦，他最好不是在哭。

林余在心里警告严怀昌。

可严怀昌没有读心的能力。

林余伸手去摸了一下，人的眼睛在捕捉到有移动的物体靠近时，本能地就会想闭上，林余碰到了湿的眼皮。

“……”

“你在问一遍之前的问题。”

严怀昌没说话，事实上他想说但是发不出声音了，他也不知道林余说的是哪一个，两人僵持着都没有说话。

林余忍下了严怀昌的沉默，他脾气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

“我没说过，你不能跟我走。”

“养一个不是养？养两个也一样。”

严怀昌还是那样，林余很快就烦了，“但不能让我生气，我讨厌笨蛋，讨厌没本事的人，讨厌会哭鼻子的人，讨厌……”林余卡壳了脑子里闪过很多但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了。

“一直不说话的人。”

“你再哭的话，我现在就要生气了。”

林余难得坦诚，把所有的问题摆在前，却还是被打乱了。他从来爱和聪明人打交道，可还是比不过一个普通人的眼泪。

他想哪来想严怀昌那么蠢的人，上赶着要和他一起去死。

其实严怀昌现在只剩下窘迫，他只是想到林余真的要走，等到那天可能真的会去死。他没有控制住情绪难过了，或许他真该听林余的话去楼上睡一觉，而不是这样。

林余站在他面前，林余站着他坐着，林余的手放在他眼睛上面。

聪明的林余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几句哄人的话，而后他们听到门帘因为有人进来而发出相互碰撞的脆响，小孩的脚步还有狗的叫声。

急匆匆的又去找各自该做的事情。

第七十四章【修，但不影响

严怀昌做完了饭，心里依旧像有蚂蚁在爬，想抽烟，手摸到空的烟壳想起来自己要戒掉烟省钱了。

他将空的烟壳和打火机扔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