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简要的跟列车长说明情况一边悄悄的打量着屋内的状况。

女人应该是刻意为了避免被监听,说话都以手掩面,秦双冽只能隐约从她连续开合两次的动作中猜测她在反复提及“妈妈”两个字。

单黎则一直双手环胸,秦双冽只能看见他消瘦的背影。

耳边列车长的声音带着些忧愁,“……原本这事就不合规矩,能遮掩过去是最好,一旦被有心之人拿去大做文章,我们列车将会承受巨大的舆论压力……”

秦双冽稍稍被转移了注意力,“你放心,这件事我会跟到底……单黎!”

列车长只听他一声惊呼,随后电话就被挂掉了。

他四平八稳了许多年的心脏难得突突跳了起来,忙按下了几个通话按钮,“找最近的人去会客室,快!”

另一旁,秦双冽不过是回了句话的功夫,突然一阵玻璃碎裂声炸响,他猛地抬头一看,单黎单脚踩在桌子上,正拿着碎裂的红酒瓶,刺向女人被他牢牢按在桌上的一只手。

……谁往会客室放红酒的?!真他妈是没见过名人什么马屁都敢拍了!

他迅速推门进去,但单黎的动作远比他还要快,那女人再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尖锐的喊道,“你就不想想你弟弟吗!!!”

单黎动作一偏,红酒瓶落在了距离女人的手极近的桌边,飞蹦的碎片不仅划伤了女人保养得当的手,也划伤了他的。

暗红的血跟紫红色的葡萄酒混在一起,让人无法分清。

“单黎!”秦双冽以一种环抱的姿势试图从他身后去夺那小半个酒瓶,但单黎的力气很大,秦双冽一时之间竟是没有掰开他的手。

而再一抬眼,短短几分钟内,单黎眼中的冰冷却尽数变成了心如死灰的决绝和麻木。

他没有哭,但浓烈的哀伤却从他无神的眼眸中不断溢出,他沉沉的转动眼珠,阴冷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将女人扎出几个血洞,“……你这个阴险歹毒的贱人!”

女人脆弱的靠在男人肩膀,哭哭啼啼的诉苦,“秦先生您也看到了,小黎这孩子,因为我怀了二胎就开始叛逆,觉得我们不爱他了,我们也实在没了办法,只能申请加大惩戒的力度,让他真心实意的悔过了……”

秦双冽根本不想听她废话,他强硬的扳过单黎的肩膀,“单黎?单黎!你看着我!冷静下来!”

单黎顶着一张惨白到近乎透明的脸,缓缓抬了眼珠看向他。

秦双冽第一次丝毫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看上去明明很冷静,手上的动作却疯狂到了极致他将握着酒瓶的手从秦双冽手里挣扎出来,反手刺向了秦双冽的胸口。

秦双冽着实是被惊到了,但单黎的动作有很多破绽,他单手拧住单黎的手腕,实在想不通这小野猫到底是想干什么,然而还没等他开口问,身后就传来了列车员和安保的声音。

单黎好像就是要做给他们看一样,挣扎的幅度更大了些,嘴里还不依不挠的叫着,“什么狗屁的惩戒列车,我看就是为了满足你们这些人龌龊的私欲!”

很快,他就被几个安保牢牢的制住了。

姗姗来迟的列车长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严肃道,“单先生,单夫人,贵公子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列车秩序,现在,我们将启动强制拘押程序。”

惩戒列车受政府管辖,拥有一定的类公安部门权限,单夫人强忍眼泪极度配合的点着头,秦双冽则趁着列车长在和单家夫妻说明情况,跟牢牢擒着单黎的安保打了声招呼,凑近他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袭击惩戒师是要被刑戒的?”

刑戒比惩戒的等级要高很多,是参照了新某坡的鞭刑通过了代表会的提案,其严厉程度根本不是惩戒比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