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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莺五官皱巴巴拧成一团,许多细节都没听清,只依稀听见那个泄题官员好像是什么王郎中?但她拿不准,只好把身子整个靠在门上,岂料动作幅度太大,手里的托盘没拿稳,里面的茶盏发出“吱嘎”的响声。

糟糕!

动静一出,轻莺惊得浑身冷汗,连忙扶好手里的托盘。怎么办,裴相铁定已经听到。

里面寒凉严厉的声音传进耳朵。

“谁在门外,进来。”

轻莺尽力维持镇定自若,稳稳端住托盘迈进书房,距离较近的无铭谨慎盯在少女身上,她露出一个假笑,缓缓来到裴少疏身后,低头将茶盏奉上。

无铭狐疑:“你方才一直在门外?”

“啊……?”轻莺故作疑惑,“我就是不小心头撞到了门框上……”

无铭扭头去看书房的门,嘴里念念有词:“没把门给撞坏吧?”

轻莺:“……”

她脑袋没那么硬!

“你先退下吧,无铭,该办的事儿别忘记。”裴少疏道。

“是,属下告退。”无铭转身干脆利落出门,手扶在门框上摸了摸,确认没有磕碰损坏才把门合紧关严,脚步声走远。

屋内陷入沉静,滚烫的茶水漂浮白烟,一溜溜飘散融化,消失无痕。

见状,轻莺更加紧张,为了能在门口偷听,她特意泡了滚烫的茶水,因为怕在门外站久水会发凉,没料到裴相和无铭只讨论了不到一刻钟,提前做的准备反倒成了破绽。

这种意外也不能怪她吧,轻莺心脏快跳出嗓子眼儿,手心微微出汗,手指不停地搅弄衣裳布料,只求裴相不要问她为何泡如此烫的茶,自己真的不擅长撒谎呀……!

裴少疏忽而抬头,若有所思盯着轻莺端详片刻。

轻莺倏然与裴少疏微凉漆黑的眼睛对上目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心里更加忐忑,裴相为何突然瞟她,莫不是已经开始怀疑自己?

“方才撞哪儿了?”他冷不丁开口。

轻莺手忙脚乱摸了摸额角,支支吾吾说:“就……就这儿,不打紧。”

“撞得一丝痕迹都没有,”裴少疏似笑非笑,“脑袋蛮硬的。”

“……”

好懵,裴相是在夸她吗?

轻莺瞥见那封信就明晃晃摆在香炉旁边,只要能稍微往前几步就能看清字迹,可是不敢明目张胆探脑袋,只好试探着问裴相是否需要自己研墨。

研墨的话可以靠书案更近。

“暂时不用。”

“哦……”轻莺蹭了蹭脚尖。

裴少疏问:“上回让你看的千字文可学了?”

轻莺嗯嗯点头:“看了看了,不过有一些话奴婢看不懂,大人能解释一下吗?”

“你说说看。”

“鸣凤在竹,白驹食场……后面一句是什么来着?”轻莺记性本就差,一紧张更是忘了个干净。

裴少疏替她接上:“化被草木,赖及万方。”

“嗯嗯!对,就是这句,”轻莺露出崇敬的目光,心想不愧是裴相,随便说一句都能接上,“前一句奴婢大概能懂,后面是什么意思?”

“君主贤王的教化覆盖草木,恩泽遍及四方,指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之意。”裴少疏不知想起了什么,目光忽而放得幽远。

“大人在想什么?”轻莺看出他心不在焉。

裴少疏回过神,摇头失笑:“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幼时学到这句话时,父亲曾教导我将来报效朝廷,济苍生,安社稷,做一世贤臣,可惜了……”

轻莺轻声说:“大人的确是贤臣呀。”

“权倾朝野的贤臣?无圣明君主又何来贤臣,自欺欺人罢了,”裴少疏不屑一顾,“谁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