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痕迹。
他双手被勒得全是绳子的痕迹,唇角破了皮,脚踝和膝盖上是青紫的淤青,大腿内侧有着尤为清晰的指印,让人一眼就能想起他是以怎样的姿势被掰开大腿挨操的。全身上下斑驳的耻辱的痕迹,明明白白地彰显着他昨晚遭受了怎样残忍的凌虐。
“呕”他控制不住要作呕的冲动,冲进卫生间吐了出来。
温从檐扶住他的腰,给他递纸巾。
唐宁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到最后只能虚弱地吐出透明的液体。
温从檐用毛巾把他唇角的污脏仔细擦拭干净。
唐宁刚刚缓过劲来,却瞥见了脚踝上鲜红的印记。那印记深深烙在那里,红色的墨水渗进皮肤,图案很小,线条却极粗,像是一个特殊设计的英文“M”。
“这是什么?”唐宁瞳孔猛然缩紧。
他猛然转身拎起淋浴喷头,用力搓洗着那片皮肤,指甲刮破了刚结起来的痂,冲洗出来的水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滚!滚开!他不是什么M!
唐宁在心里尖叫。
温从檐用力抓住他的手,道:“别动,现在碰水会感染发炎的。”
唐宁颤抖着手,把视线从那片刺眼的鲜红上移开,朝后撞到了温从檐怀里,他想要依靠上去,又想起两人之间的关系,往旁边一躲,颤抖的手指用力掐进掌心,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而后者见此,伸手,将人揽进自己怀里。
唐宁长长的睫毛掀起来,终于反手紧紧抱住温从檐,在令人安心的的檀香中勒得他喘不过气来,像是要借由他逃避那些痛苦的回忆。
温从檐看着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青年,慢慢拍着他的背部安抚他,心底蔓延出漆黑粘稠的,毒液似的快意,唇畔泛起了微弱的笑意。
他很少笑,笑起来的时候如冰消雪化般好看,可也同样令人心惊胆战。
唐宁的精神状态极差。
他需要睡眠,但根本睡不着。他梦里充斥着强光,侮辱的话和看不清的面孔,时常隔几个小时就猝然惊醒,警惕地蜷缩在床角,牢牢攥着那块给了他安全感的红玉,连水都是靠温从檐耐心地一口一口喂给他。
唐宁模糊地记得棠姐来过,却不愿意见她。
他谁也不愿意见。
唐宁把自己划在了小小一块安全区里,那区域里只有见到一切污秽的温从檐。
他只在走廊门口见过棠姐。
令秋棠送汤过来,眼神复杂地看着脸色苍白的青年,什么话也没说。
温从檐从她手中接过鸡汤,道:“我来吧。”
温从檐陪着他去看了医生,一直到抽血和身体检查全都健康的结果出来,他才微微松了口气,只是依旧不愿意见人。去医院的时候,他用口罩和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抓着温从檐衣袖,紧张地跟着他一路走。
至阴之体恢复能力极强,他身上的淤青好得很快,只是脚踝被强行纹上的那个屈辱的字母,因为已经结痂,不能立即去除。
唐宁十分坚决地要把那片纹身洗了,再疼也要去掉,温从檐答应他,等伤口恢复,立即带他洗去那片纹身。
他不愿意报警,温从檐接手帮他调查这件事。
但真的没有一点证据。
根据温从檐说的,他身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精斑,指纹,毛发什么都没有,那天晚上的遭遇就像他做的一个噩梦,可又是真切存在的。
他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只是精神上的创伤没那么容易愈合,他活动范围缩减在那一栋别墅里,不再愿意见到陌生人。
温从檐考虑到他脆弱的神经,体贴地将厨师和佣人都遣散了,只在定时让人来打扫卫生。
唐宁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