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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夭脖子一缩,虽不明白他突然生哪门子气,却也不敢再多口舌,生怕火上浇油。

她也是实在太过信任他战斗力,听闻是山匪,才想着此等事对他轻而易举。

“陛下息怒……”

萧临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只能僵着脖子恼羞成怒道:“身为朕的奴,不关心朕起居,竟如此关注外臣之事!朕现在需要沐浴更衣,你还不来伺候?”

这会换成云夭哽住,伺候他沐浴更衣?

不过自己作为奴,这确实是该做的。只是萧临一向只让内侍伺候,怎突然这般要求自己。

她不想。

但微微抬眸,一见萧临的神情,似乎在憋着一股怒火,将其压制其中,便知晓,此刻最好顺着他来,于是只能不情愿地应下。

他可是只手遮天的皇帝……

云夭带着复杂的心情跟着萧临回到玄武殿,殿中的浴池极为宽广,建成圆弧状,周边皆是金龙,温热浴水从龙口喷出,顶部珠帘垂落,极尽奢华。

萧临站在浴池前冷眼张开手,一动不动,等着云夭上前伺候。可她却磨磨唧唧,直到他再次看向她时,她才两步上前,试图解开他腰带的暗扣,只是她略带慌张,躲避着他的视线,手指有些颤抖。

解腰带时,她靠得很近,一股隐隐约约的桃香从她的发顶沁入他鼻腔,他渐渐冷静下来,开始思索昨夜之事。

云夭这个女人,明明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女奴,心机深沉,水性杨花。他见她的第一面时,她便在勾引太子。

后来太子死了,她眼见希望落空,才寻上了自己。偷他玉佩,以此威胁,他也真着了道。直到来到大兴宫,他们在凝云阁相伴,他实在难以忘怀那夜的桃花酒,以及她在他面前的一舞。似乎是那时,包括在她为他舔舐伤口时,他才不得不承认,云夭这个女人,是极美的,艳色压过世间一切。

再到后来的天牢之中,她朝自己表明忠心,递去一只柔荑,暖了牢房中所有的冷意。

在他心中,他有着政治抱负,有着开疆扩土的宏图霸业,从未有过女人,未来也不会有。

只是真的很奇怪,这个女人扇过自己三次巴掌,死命咬过他,咬到满嘴鲜血,偷窃他重要之物以此威胁,他竟无一丝真正想要处罚她的念头。即便如今的她依旧满心利用,对自己这般嫌弃,他也只是感到失落万分。

这样的情绪难以言明,可笑的是,他竟然希望这样一个卑微女奴,与他有着相同的情绪。

他甚至错以为她逃跑而大动干戈,又以为她被山匪抓走而惊心胆战。

他如此恼怒,心慌,担忧,可她却永远平静如水,即便他在她心池投下一块巨石,竟也毫无波澜。

明明她身份如此卑微,他何苦如此?

看着她颤颤巍巍解了半天都未解开,似乎生怕自己对她做出什么。

萧临寒声道:“你抖什么?”

“陛下恕罪,我实在笨拙。”云夭似乎有些惊慌失措,放开他腰间的暗扣,后退几步欠身。

萧临深呼吸着,心中似乎有一头困兽愈发按耐不住,想要破笼而出。他上前两步,云夭却跟着又后退两步。

“……你躲什么?”

他骤然间怒火中烧,提高了音量。云夭被他吓了一跳,抬头看着向他的眸子,却看不出除了暴怒外的其他情绪。

“陛下。”

“你就这般嫌弃朕!朕是皇帝,是天子,九五之尊,你竟敢躲?你觉得朕恶心?”他眼中的火愈烧愈烈,那头困兽终于没能忍住,直接冲了出来,似乎想将猎物咬碎。

“陛……”

他又猛地上前两步,右手一把抓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桎梏她纤细的腰身,直接以吻封缄,让她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