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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三十八年,也是这朝天子的最后一年。新皇登基,改年号天狩,这狩字有着狩猎,开疆扩土,征战八方之意,从中可窥萧临野心。

一朝天子一朝臣,萧临登位之后便在朝中大换血,曾经支持秦王与晋王的朝臣都被寻了各种罪名抄了家,判了罪。

晋王勾结外敌之事被爆了出来,萧临念及所谓的兄弟,留了他一命,将其贬为庶人,终身不得出蜀地。

虽然新皇拿了太上皇传位诏书,可明眼人都瞧得出他究竟如何登上大宝,民间渐渐出现不少暗中讽刺萧临无德之人。

外面暗流涌动,宫中却一片祥和。

云夭身为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自然也逐渐出现不少逢迎拍马之人。之前提出对食的张公公,已许久不见人影,不知躲去了哪儿。

她对此皆不在乎,而唯一担忧的,便是民间所出现的言论。

前世,关于杀兄弑父的言论愈演愈烈,后来萧临大兴文字狱镇压。她这些时日读了不少史书,逐渐明白,这样的文字狱或许会成为将来义军起义的一部分原因。

今世,虽然他并未做出杀兄弑父之举,可宫变一事,依旧成为众人指责的源头。

是日,云夭正从藏书阁看过书回到太极殿,便见到站在殿前的内侍手上端着一碗白莲羹,却哆哆嗦嗦在门口不敢入内。

云夭疑惑道:“怎么了?不给陛下送进去吗?”

“奴婢、奴婢不敢。”小内侍看到云夭时仿佛找到了救星,眼睛亮堂起来,“陛下刚才在里面发了好大一顿火,奴婢在殿外都能听到。”

云夭叹息,猜想到定是因流言一事,直身道:“将这东西给我吧,我给陛下送进去。”

“多谢,多谢姑娘!”小内侍连忙将白莲羹递给她,只是纠结道:“这羹已经凉了,要不让膳房再热热,若是陛下不喜……”

“无需热。”她抬着托盘,手指轻轻碰了碰碗壁,便直接往太极殿中而去。

当她进入时,四个朝臣正满脸冷汗,忙不迭从殿中逃出,脸上慌张溢于言表。一瞥她惊为天人的容貌后,立刻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她踱步而入,便见被撕坏扔在地上的奏章,而上方龙椅之人面无表情,寒气不断涌出。

明明是渐暖的时候,云夭却打了个冷颤。

萧临低着头看了许久奏章,却见云夭呆头鹅一般站在原地不动,蹙眉道:“你站着做甚?”

云夭这才反应过来,一瞥他,笑笑走上前,将白莲羹放置案几之上,如平日内侍那般,先银针试毒后,才将碗给他递去。

萧临看着她,如今衣裳换了一身更加好些的布料,纯白绸缎,及腰长裙,配朱红腰带,交领处露出一丝白皙,在她无意识弯腰之时,有些香艳外泄,可她并未留意。

云夭被他盯得发寒,耸了耸肩,忽然听他冷不丁来一句:“下次不许穿交领的衣裳。”

“为何?”

“……难看。”他收回目光,面无表情接过她手上的白莲羹,忽然又勾唇一笑,乜了她一眼,道:“你亲手做的?”

云夭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他一口将整碗羹闷下,将空碗放回后,大发慈悲评了一句,“做的一般,不过也还行,就是下次弄热点儿,这也太凉了。”

萧临不知为何,恼怒了整日,却在喝下这碗白莲羹后,心情愉悦了不少。本想再多夸赞她几句,却忽然见她毫无礼仪地在自己面前翻了个白眼。

他瞬间黑了脸。

此乃太极殿,而非凝云阁,殿中自然站了不少宫女与内侍,感受到萧临身上的威压后皆t?纷纷吓了一跳,呼吸都放轻,生怕殃及池鱼。

云夭一句话没再说,心中因着他这前面的话感到无语,只觉得这人说话永远这般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