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的供纸上写明了他为什么谋害弘晖的原因,但是他是怎么从后院负责挑水的活计转到马房负责喂养马匹的,其中若说没有人插手就连弘昐都不会相信。
马房的人员调动是宋氏负责的。
她安静地跪在下首,明灭的烛影照出来的是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下一秒,茶盏就飞砸到她的头上,滚烫的茶水顺着她的半张脸缓缓流下。
福晋胸中的愤懑之情瞬间找到了出口,她两步并做一步冲到宋氏面前,狠狠打了她一巴掌:“贱人!”
她自认对后院女眷公平公正,放眼望去所有阿哥的后院,除了太子妃外也只有她有如此容人的雅量,不要说不受宠爱的宋氏和武氏,
就算是受宠的李氏也能平安生下二子一女。
她为什么要对弘晖下此毒手
胤禛刚想开口,就见跪在下方的宋氏缓缓抬起脸。她轻轻摸上自己脸颊上被扇红的巴掌印痴痴地笑了:“福晋可曾听说过,人在做天在看?”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的大格格和三格格为何夭折,你可敢对着大阿哥在天之灵发誓说与你无关?!”
宋氏向来温婉的面容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大阿哥出生之前我和李氏同时有孕,我的大格格出生即夭,她的二格格刚出生的时候也是病病歪歪先天不足,分明就是你买通送安胎药的太监每日都在送来的药中加活血的药物!”
“是你为了避免庶长子分去王爷的疼爱才故意对我们下此毒手!”
虞燕回头去看李氏,却见她面容平静,仿佛宋氏说的话和她无关一般。
福晋此时整个人都怔住了,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胤禛,却只望见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底下宋氏连连冷笑,开口说的话却一声比一声高,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流泪:“安神汤中本就多含朱砂,我当时有孕在身本就心烦气躁,大阿哥闹觉我整夜整夜的睡不好,我不过是叫人在用食中多加了点安神汤,哪里就成了毒物!”
“我本无害人之心,结果你却因此记恨我,收买杜鹃让她不断在我耳边说些容易忧思的话语这才导致三格格生来不足、早早夭折!”
“你的孩儿如珠如宝,我的孩儿难不成就命如草芥么!”
福晋自认这件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一时间竟没想到宋氏会发觉,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失了声。
堂内静寂无声,宋氏正欲继续开口胤禛却打断了她的话:“福晋对皇嗣下手理应受罚,可你自作主张为此同样谋害皇嗣,难道不是因为觉得弘晖年幼加害起来要比福晋这个大人简单得多么?”
弱者愤怒,却挥刀向更弱者。
弘晖新丧,顾念在儿子的份上胤禛只说让福晋抱病休养,宫中大宴也不必去了,至于管家权的归属,他看着日渐长大的虞燕轻声道:“额林珠八岁也该学着管家理事了。”
宋氏谋害皇嗣板上钉钉,但她又确确实实曾是受害者不假,胤禛看向那张重归平静犹如一潭死水的面容:“你身子不好,太医说要静养,京郊的庄子视野开阔,是个精心养气的好地方,明日起你就搬过去吧。”
这是把她赶出府的意思。
宋氏扯扯嘴角没说话,她的目光渐渐转移到年若初身上,十四五岁的少女白着脸手搭在腹部,那张本就瘦弱的脸蛋因为孕期多吐的缘故尖得犹如瓜子——福晋那么聪明的人,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位年侧福晋迟早也要走上她的老路。
她低低地笑了,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朝着病榻的方向。
凛冽的风卷起地上的枯草和碎雪,虞燕跟在李氏身畔缓缓回到院内,天穹灰蒙蒙的,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
弘晖的死亡为原本就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