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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平静下来:“弘昐字写得差劲不是一日两日,我教导他的时候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弘晖不一样,他比弘昐要懂事得多,遇到事情也敏感得多,我从来不与他说重话,就连练字的帖子都是我一张一张写给他临摹的”

他在弘晖身上付出的心血从来就不少。

福晋垂眸不语,眼角落下一滴清泪。

“额娘”

微弱的喘息声从床上传来,原本腿有些瘫软的福晋又打起精神,她扑到床边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了:“额娘在!额娘在!”

“我是不是要死了?”

弘晖扶着福晋的手想坐起来,但是他刚一动,眼前本来还算清晰的轮廓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心中的恶心瞬间涌到喉口,哇得一声他直接吐了出来。

“不会的不会的!太医!太医!”福晋努力静下自己刚刚因为争执有些扭曲的面容,朝太医投向希望的目光,“弘晖醒了,是不是好了?”

太医的嘴唇蠕动了两下,弓下腰久久没有回话。

强烈的撞击又在头部,发烧晕厥、四肢麻木,又伴有一阵一阵的呕吐,颅内积血高压,弘晖阿哥如今短暂的清醒恐怕只是回光返照。

在场的都不是什么蠢人,自然意识到太医的未尽之语,虞燕有些不忍地撇过头,胤禛也怔住了,唯有福晋崩溃地伏在弘晖床边泪如雨下。

这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弘晖……额娘错了,额娘知道错了。”福晋低声呢喃,似乎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额娘不应该拘着你的,你想休憩就休憩,想和造化玩就和造化玩,想做木工就做木工,好不好?你不要离开额娘”

细弱的手轻轻勾住了福晋的小指,童声响起,却不像众人预想的话语。

“额娘不追究了好不好?”

屋内众人都怔住了,不知从何时开始窗外刑讯的声音都渐渐消失了,唯有弘晖断断续续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分外清晰。

“额娘我知道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您想让阿玛多关注我,您想让弘昐把我当哥哥尊敬,您想我将来成为话本子里那样出类拔萃的英才可是额娘,这些都是您想的,您从未过问我的想法。”

福晋愕然地看着他。

“额娘,从小到大你都没有应允过儿子什么事情”弘晖大口大口喘着气,握着福晋的手越来越用力,“我欠全福一条命,这条命算是我还给他的”

在马儿失控时看到全贵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如果不是他突发奇想做木盘,也不会托全福去给他找木材。他明明知道额娘最讨厌他玩物丧志,却还是为了一己私欲导致他人祸从天降,还误了性命……这本就是他欠全福的。

福晋的泪珠一颗一颗地落在弘晖的手背,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颤抖着说出一个好字。

“造化”他转头看向另一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弘昐,“造化就托给弘昐吧。”

提到造化弘晖原本平静的面容终于忍不住扯出了一点笑意,他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你可不要忘记带它多出去跑跑。”

他一直都是个很乖的孩子,这辈子唯一没有顺从的时候就是生命快要流逝到尽头的那一刻,弘晖也想试试自己做主的感觉——他能做主的事物不多,只有造化,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墙上的挂钟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宫女太监们将王府内所有带有颜色的装饰都取了下来,弘晖夭折的时候只有六岁,也没有叫父母戴孝的道理,所以雍郡王府上下只是换上了更素净的装扮,白灯笼和白幡都没有扯起来。

福晋向弘晖保证了不追究,能做到的也只是保住全贵的一条命。

临近酉时郡王府后院的女眷们包括胤禛在内都依然还在福晋的正屋,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