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几乎声嘶力竭地冲裴昭喊道。

闻言,裴昭半垂眼睫,神情厌恶地看着那男子,他座下那匹配饰华丽的悍马似是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十分不屑地吐了口气。

“日月所照,山川所至,皆为吾土。遏偌河纵千里不止,茯赫山脉伏万里不绝,我西洲的土地沃饶,可种出最丰饶的粮食,你那口中的故乡,还没我豢兽的园子大,你这穷乡僻壤出来的蠢物,连予我做垫脚的马奴都不配,又如何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若是肯羞辱你,你就该跪着磕三个头,谢我的赏赐。”

裴昭声音低沉,并不用力。

闻言,那人脸色大变,几欲上前,却被身边人按住。

裴昭冷哼一声,继续道:“你口中的族人同你一般低劣,既已臣服,却暗生腌臜,是为不忠。你敢当众行刺,便该知道此事后果,你的父母嫡堂皆会为你所累,是为祸族。你口中因我而死的友人,分明是听了你的教唆才行此举,你却躲在他身后,是为弑友。”

裴昭神情鄙薄,却不曾拔剑,好似觉得沾染上那人的血会脏了他的剑,狭长蓝眸中皆是厌嫌。

“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白莲,倒是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我正却一处豢狗的院子,既如此,金执卫自会踏平你那心心念念的土地。”

“至于你们,便剁碎了喂我的狗。”

语毕,裴昭驾着马,上前两步,抽出插在地上躺着的青年胸口处的长戟,将其丢给了身旁的侍卫。

那人的肠子连同脏器一同流了出来。

我突然干呕了一声,不知是过度惊惧,还是因为看见了地上那团血肉狰狞的尸体。

第48章 终究是没忍住,凑到他脸颊,亲了一口。

那些侍卫皆举起了长戟,对准地上跪着的几人,裴昭坐于马上,忽然侧首看向了我。

我背脊微凉,有什么东西在喉咙化开了。

低头一看,是一柄长长的匕首,正抵在我的脖子上,上面绘满了金色的符文,细白的皮肤已然被割破,血水顺着我的喉咙一点一点的溢出。

马夫一手掐着我的脖子,一手又将手中匕首抵得更深了一点。

血流得更多了。

裴昭拔出了剑,死死盯着我身后,却没有轻举妄动。

那道森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放了他们,出了西洲境内,我自会放了他。”

那人话音一落,我便被人用黑布蒙住了眼睛,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之后,那些乞丐装扮的人似乎走到了我这边,等他们尽数上了马车之后,我被人掐着脖子也丢到了马车里,至始至终,那根匕首都未离开过我的喉咙。

很快,马车开始行动,那匕首是特制的,灼得我的皮肤火辣辣的疼,我说不出话,嘴里一阵一阵的冒着腥甜,似是发了热,头烧得很疼。

混沌之中,我听见有人开口:“还一直追着……”

接着,我被人踹下了马车,在地上滚了几圈后,粗粝的石子将我的皮肤划破,我疼得蜷了起来,干涩的冷风割在脸上,几乎将我脸上的血结成了冰。

我一直发着抖,右手的半边手掌完全被磨破了,还有小石子嵌进了肉里,只能将其捧着,将上面不那么明显的擦伤舔一舔,可只要一呼吸,喉咙里面就会渗出血。

意识消散之前,我听见了一声雷鸣,又看见了裴昭的脸。

我好疼。

疼得受不了。

印象中便是同顾长祈打架也没这么疼过。

鼻息之间是清寒的冷香,这味道很熟悉,可我却想不起来在哪儿闻过了,我似乎靠在谁的怀里,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腰上。

我还未睁眼便顺手拨了拨他的头发,却因手掌处的擦伤而浑身一颤,脖子上也火辣辣的疼,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