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不清她同我说了什么,我似乎在她床边睡了一觉,其实我小时候常常和她一起睡,那时候我半夜梦醒时分,她总是将我护在怀里。
睡意朦胧时,她拍了拍我的头,让我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看看她。
我应了声好,便退了出去。
天快要黑了吧,我看不出来,远天的雷云越压越低,天空一直是雾蒙蒙的,穿过亭台楼榭,长廊外的芭蕉叶有些焉了。
记得这些芭蕉时她将我送入傅家的那一天种下的,那时我扒在撵车上的窗口处看她,不停地唤着她,求她不要离开我,她沉默望着我。
泪水无声洇湿裙角,她看了我许久,却还是命人启动了鹤撵。
我回了房间里,在铜镜下方的暗盒里寻到了一直藏在此处的耳坠。
这是傅上玄的,也该还给他了吧。
指腹轻抚过上面制式古朴的纹路,金属特有的冰冷质感让我陷入了一小段的沉思应该怎么给他呢?
我正思考着。
门外传来了侍女的声音。
她过来通报,顾长祈已在大厅等候。
他身份贵不可言,既然来了陆家,自然得是要亲自接待的,且也没有将客人晾着的道理。
我点头应下,向侍女交代完母亲的喜恶,又对着铜镜整理一番仪容后,便独自向大厅走去。
一路上,我并未碰见什么侍女,倒是看见了几个侍卫。
路过高高的狐尾草时,我驻下了脚步。
顾长祈身前站着一个人,神情戒备,眸子亦充满了敌意,看衣着,似是傅家的一名家臣,我曾在家宴上见过他。
“傅上玄?”
顾长祈勾着唇,缓缓咧开嘴,一边拭着手中长剑,一边漫不经心地偏了偏头:“应该暂时回不来了吧。”
他话音一落,微微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一束金色的电光劈下,他之前站的位置立刻变成了焦土。
顾长祈笑意更甚。
转身看向来人。
银发清寒长如冷绢,淡金色的眸子冷漠而冰凉,额间与颊侧金纹蔓延。
他的修为并未倒退,甚还有些精进之感,只是周身气场不似从前那般清冷无物,反而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郁的磅礴杀意之中。
长刃出鞘。
顾行之垂睫,看着手中长剑,面色冷淡:“顾长祈呢。”
“我就是啊,哥哥。”顾长祈轻笑道。
“找死。”
斩碎冰雪似的冷意传来。
那银白长剑直朝顾长祈而去,对着他的心口处刺去,顾长祈并未躲避,任由那剑刺入他的心口处,懒散抬起眼皮,仿佛毫无痛觉一般:“人都是会死的,哥哥。”
“顾长祈也不例外。”
他话音一落,本已没入他胸口处的长刃却未再深入下去,顾行之抬腕,将剑拔出,顾长祈戏谑地看着眼前人,艳丽而锋利的金眸中皆是恶意森然。
几乎在顾行之拔剑的瞬间,他胸口上的血洞便愈合了。
顾行之不再言语,重新换了个位置,避开心脏处,直接将顾长祈钉在了身后的石壁之上,顾长祈笑意更甚,尖利的牙齿几乎泛出了冷光。
像一只恶毒的兽。
……
看来不需要我接待了。
我站在狐尾草后,想出声阻止,可转念一想,他们俩之间的事,并非是我可以插手的,这两人若是想杀死我,恐怕比捏死一直蚂蚁还简单吧。
无论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吧。
罢了。
我后退几步,隐入狐尾丛深处,理了理头发,将手上缠着的那条难看的布解开,丢在地上,又低头察看一番身上的衣物,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