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皇宫被笼罩在灰蓝色的天幕里。
东宫的乾元殿内,灯火长明。
卫崇坐在桌案前,聚精会神翻看折子。
殿中的灯影微晃,长庆停在门外,禀报道:“殿下,皇后娘娘身边的听夏姑姑来了,说是娘娘病了,请您过去一趟。”
卫崇闻言,从折子里抬头,长眉如剑,俊眸若星,轮廓在半明半昧的阴影里浮现。
这是一张极为好看的脸,五官俊逸,轮廓分明,令人移不开眼,又带着隐隐的上位者的威压气势。
“母后病了?几时的事?可请太医瞧过了?”卫崇长眉微低,问起长庆。
长庆摇头道:“属下也不清楚,但看听夏姑姑的神色,娘娘似乎病得不轻,太医已经去过栖梧宫了。”
卫崇眸色微敛,片刻后起身,对长庆道:“去栖梧宫。”
皇后早已经命人关注着外头的动静,一瞧见卫崇身影过来,当即躺下,阖上眸子。
卫崇绕过落地象牙障屏,行至床侧坐下。
“母后如何了?”这话问的是听夏。
听夏忙道:“方才太医来过了,说娘娘是忧思过度,太过操劳,这才病倒了。倒也不碍事,好好养养就成,殿下不必太过担心。”
听夏说罢,偷偷瞄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皇后。
皇后缓缓睁开眼,好似才刚醒,看向卫崇,神色惊喜:“崇儿,你来啦。唉,母后这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太过拙劣的演技,卫崇一时默然不语。他已然明白怎么回事,皇后装病骗他来,定然有话要说,他静静等待着皇后开口。
皇后被听夏扶着坐起身,倚着引枕,观察卫崇的反应,道:“太医说本宫忧思过度,太过操劳,这般下去恐怕病会更重,唉。”
她说罢,看向卫崇。
卫崇终于开口:“那母后便不要忧思操劳,好好修养身子。”
皇后听他这么说,当即接话道:“母后也不想忧思操劳,可你又总是让母后忧思操劳。”
她一向对什么都不甚上心,没有这种近乎偏执的执念,实在觉得奇怪。
银蝉更不解:“太子殿下长得又好看,又有才能,这样的人谁都会喜欢的吧。”
徐鸯道:“是么?我就不喜欢啊。”
银蝉一时哑然。
徐鸯又偏头看那两只蝴蝶,嘀咕道:“难道就因为太子殿下长得好看有才能便要喜欢他么?怎么听起来比姨娘给我取名字还随便些。”
银蝉:“……”
徐鸯的名字是邹若水取的,因她出生那日正赶上大雪消融,邹若水抬头看了眼窗外,便决定给她取名雪融,又因融字不大好听,改作鸯字。
十分随便。
正如邹若水的处世之道。
徐鸯叹了声,决定不再思考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喜欢太子殿下或者不喜欢太子殿下都不重要,左右太子殿下也瞧不上她,不可能叫她选上。
还不如想想晚上吃些什么,唔,她想吃暖锅子了。
“姨娘,咱们晚上吃暖锅子吧。”
邹若水应了声:“你爹不爱吃那个。”
徐鸯双手托住下巴叹气,果然,多了个男人就是麻烦,连吃的都得将就些。
邹若水换了身衣裳,又抹了些脂粉,往朝晖堂去。
路上又遇上苏姨娘。
这些日子邹若水得了宠,苏姨娘便失了宠,一时间风水轮流转,苏姨娘面上有些尴尬。前些日子她还嘲讽邹若水不得宠,毕竟邹若水都失宠几年了,她也没想到她突然之间又得宠了。
苏姨娘维持着体面的笑意开口:“邹妹妹这是去见老爷?”
邹若水笑道:“是啊。几日不见,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