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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呗。”

白姨娘跺了跺脚,冷笑一声道:“风水轮流转,你等着,姓苏的!”

徐鸯在身后听着二人阴阳怪气的对话,默默在心里说了一句精彩。

白姨娘说罢,便从苏姨娘身侧撞了过去,苏姨娘指着白姨娘的背影骂骂咧咧。

徐鸯见状,也悄无声息地离开。

回到若水阁时,邹若水正给院儿里的小菜地浇水。

“姨娘,咱们中午吃羊肉烧饼好不好?”徐鸯道。

“行啊。”邹若水应声,从菜地里抬头,被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微微眯着眼睛,逆光之下,肌肤柔嫩白皙,瞧着一点也不像三十岁的人。邹若水拿帕子挡了挡日头,扭着腰从菜地里出来。

徐鸯看着邹若水的身影,想到方才看见的白姨娘与苏姨娘。

徐国公除了夫人孙氏,还有六位妾室,自打徐鸯有记忆以来,后宅里争宠斗艳便没停过,但邹若水甚少参与其中。因而大多数时候,若水阁都没什么存在感。

徐鸯曾问过邹若水,为何她不像她们一样,去争爹爹的宠爱。

邹若水的回答是:有吃有喝就够了,应付什么男人,多傻啊。

比起应付徐国公,邹若水更爱在自家小院里种种花果蔬菜,安于一隅。

但邹若水也并非全然不争宠,毕竟在这女子以夫君为大的时代,没有夫君的宠爱,日子自然不鸯易好过。当吃穿有愁的时候,她也会端出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讨徐国公欢心。大抵是因邹若水不常争宠,因而每回她柔情似水的时候,徐国公总会坠入温柔乡。

耳濡目染,徐鸯自然也养成了一个散漫的性子,为人处世皆秉持着“有吃有喝就够了”的准则。

邹若水行至廊下,吩咐丫鬟银雀:“你去厨房要些羊肉,我去和面。”

徐鸯抱住邹若水,在她怀里蹭了蹭:“我就知道姨娘最好啦。”

邹若水一脸宠溺,摇了摇头。

只是这面和好了,银雀回来时却是空着手,且沮丧着脸,与邹若水道:“邹姨娘,厨房的人说,今日羊肉没了,让您改天再去要。可奴婢分明瞧见了,那案板上就放着好大一块上好的羊肉。奴婢自然不服气,便质问厨房的人,可谁知道她们说,那羊肉是要给苏姨娘院儿里送去的。”

银雀方才在厨房受了气,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这都第几回了,回回都少咱们东西,分明就是故意欺负咱们嘛。前些日子给姑娘们的首饰,送到咱们院子里也是挑剩下的……”

这般事迹,不胜枚举。

邹若水柳眉轻蹙,垂眸看了眼案板上的面团,喃喃道:“算起来,是许久没见过你爹爹了。”

“又怎么了?”徐鸯问,“……伤口疼?”

“不是特别疼。”卫崇老实地说,“还是心不静,睡不着。”

“……紧紧闭着眼睛,一直闭着,就能睡着了。”徐鸯道,“这是朕从前总失眠的时候琢磨出的‘法宝’。”

“原来如此。那你……那陛下呢?”卫崇小心翼翼道,“陛下为什么还没睡着?”

“你以为呢?”徐鸯哼笑了一声,“——在想明日怎么同王伯琰解释。”

第 93 章 徐鸯(一)

次日,王琬没有来常朝。

不来是对的,徐鸯反而松了一口气。

——顶着那脖子上的淤痕来上朝?别说是王琬了,就是她也怕这事再闹大些。

宫中内侍她能管住,甚至王琬她也能管住,但朝堂之上,这些七嘴八舌的王公大臣,可个个都有想法。王琬昨夜是来章德殿陪她议事不假,但若真教这些人发觉了那痕迹,恐怕卫崇骂的那些话,就真的要被这些老顽固拿来砸王家的门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