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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容而言,这大喜也不过是些许微笑罢了——殿中顿时只剩卫崇一个,磨磨蹭蹭。

徐鸯眼皮不必抬就知道他又有话要问。

在孙节用目光赶人之前,她宽容地开口:

“徐将军且留下吧。”

闻言,卫崇得意地朝着孙节呲了呲牙,才又上前几步,朝她行礼。

“……有事就问。”徐鸯低声笑骂道。

“那臣就直说了——这兵马咱们是有的,不光是有几千,连十万都是够的。但这粮……”卫崇挠了挠头道,“咱们本就缺粮,这几千人的粮食也不是个小数啊,我该从哪挤出来……”

徐鸯了然一笑。

“不需要你挤出来。”

“……等等,陛下难道不打算给?”

“给当然是要给的,但给的不是‘咱们的粮’。”徐鸯慢条斯理地翻出一本奏表,倏地扬手,砸进卫崇的怀里,又道,

“其实你应当是最了解这粮要从哪里分的人——这几日与那些信使相处,他们没跟你说都带了什么‘礼物’进京吗?”

奏本轻飘飘的,但许是徐鸯砸过来的缘故,卫崇反而接得手忙脚乱了,足足过了好半晌才把那写着字的一面翻开来。

正好停在周隽那两列上。

周隽所献:粮食两千石,金帛数匹。

再一看,那奏本中明明用朱砂还写了两行小字。

“今夜子时……”

卫崇心里一跳,哪里敢再读,诺诺地把那表收回袖中,再偷偷抬眼看徐鸯。

这回,虽然徐鸯仍是没多分给他一点目光,但不知为何,许是他袖中藏着那方才被徐鸯没好气地砸过来的奏本,便觉烫手无比,连带着把胸口那滚烫的血也烧起来。因而再看徐鸯时,哪怕只是那半张侧脸,容色冷淡,也觉得这样天人之姿,真真是越威严无情,越引人情难自已。

何况帝王虽然嘴上不留情,那手指抚过他的背时,分明也是温热而爱怜的。

但不等她回神,聂姜竟还是开口了。

“……陛下难道一直记挂着这件事么?”她小心翼翼地捧起徐鸯的脸庞,“……妾只是想想便……陛下实在是……”

等徐鸯抬眼,便见聂姜已然眼里噙了泪花,她顿时真的无措起来了,忙道:

“也不是一直!只是对聂家有些歉疚……”

“该是我聂氏歉疚才是呢!”聂姜一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竟还厉声驳了回来,“陛下为何会觉得歉疚——若是我父有为,陛下又何苦在这宫中为人所欺压足足十年!——陛下怎么会歉疚!”

她说到后面,竟有些语无伦次了。

“不,这事……这事不止是你想的那样。”徐鸯又有些茫然了,只小心劝道,“确实是朕为了逼你父亲反朱津,做了些不择手段的事……”

“不拘是什么‘坏事’!妾相信,陛下自然有陛下的道理!”聂姜再度打断她,又吸了吸鼻子,哑声道,“况且陛下不了解妾的父亲……他虽然没有陛下这样果决的魄力,但若是他不愿的事情,不论如何‘逼’他,他也断然不会做下的!

“——陛下,我父若是要反朱津,要援洛阳,那当然是因为父亲真心想救陛下!”

不论是亲手抛弃妻子的愧疚也好,还是不忍看见身份败露,被朱津处置的徐鸯也好。他做下了前九十九步,最后一步,终究是没能迈出。

所以徐温在南方打拼十年,出生入死不知数十、数百次,才勉强换回能回京的势力。

现在,徐鸯不带情绪地思考整件事,甚至会为了徐温最后那没有落下的一步可惜。

……她已经彻底学会用徐温那样冷血的视角来处事了。或者说,因为是“师从”朱津,她的冷血比起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