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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关卡,徐温便会被劫住。

哪怕他哄骗母亲说能保全徐鸯的性命,其实也不是全然的谎话。洛阳城破,徐鸯顶替了太子的身份,面对的是朱津,以她的机敏,尚有一线生机,而寻常的百姓官眷,面对那乱军,有再多的才智也没处分说。

运气好的能活下来,运气不好的,就像她的母亲一样,只能成为那累累白骨中不起眼的一架。

当然,这也就是一时的生死。如是张扬。

徐鸯的双眼猛然睁大。

酥麻夹杂着疼痛,甚至还有丝丝缕缕方才还未褪尽的酸意,顺着那块皮肤一下子钻进了她的心来。

好在她一向自持,不曾失态,好在卫崇也还记得稍微遮掩一二,至少殿下站着的宫人是瞧不见这隐秘的一咬……不、不,都怪这混账!三日不骂便上房揭瓦!

毕竟郭茂离京了,聂永也离京了,京中那些趋炎附势的世家,从徐鸯这里找不到往上爬的路,又能找谁?当然又一窝蜂地趋奉卫崇去了。

在她不曾注意的时候,卫崇的性子也在慢慢变化。或者说,是原形毕露。

但他也实在太……得意忘形,越来越有原来那个“太子”的模样了。

徐鸯冷冷地瞧了他片刻,直瞧得卫崇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勇气又像泡泡一样破了,伸手欲握住她的手,又被生生地瞪得缩了回去,讪讪道:

“臣当真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也不是刺探宫中的事——臣还是司隶校尉呢!总要问一问出入宫的大小车架吧?”

“——你还记得你是司隶校尉?”徐鸯一点儿不吃他这一套,只反问,

“这半个月,你可做了一件监察京畿的事?恐怕反而是收了一府院的礼吧!”

闻言,卫崇果然缩了缩头。

“……他们非要送,又不是我亲自收的,我都交给子茂了……”

徐鸯冷笑一声。但她不再厉声责问,而是收了视线,把舆图小心地收了起来。

就在卫崇以为此“役”终于过去,也伸出手来,觍着脸要帮忙的时候,她才慢悠悠又开口。

“那这回就不必劳烦司隶校尉去查了,朕直接告诉你,今日,朕也要去南宫——”她又顿了顿,重新措辞道,

“——朕也要宿在南宫。”

说完这句话,仿佛方才心头的什么酸涩什么酥麻都已一吐而尽,徐鸯猛地又缓了口气,才笑笑,看着呆住的卫崇。

“你若无事,先退下吧。”

在那安静的夜中仔细捋过一遍,徐鸯才发觉了这个计划中不对劲的那个地方。

徐温带卫崇南下,当然不是为了隐姓埋名,让卫崇在军中吃上十年的苦,最后回京看着徐鸯高坐明堂的。

——他应当在离京后,稳定局势后,便振臂高呼!

尤其是皇帝被朱津杀了,徐鸯这个“假太子”登基之后。

不论是募兵反攻洛阳,还是就在淮扬一带重新建立一个小朝廷,都是可行的。

只有这样,卫崇这个被他救出京的太子才有用!只有这样,朱津攻取洛阳,又杀了皇帝,如此费尽心思做的这一系列事,才会落了空!

没有皇帝,洛阳也不过是座城墙稍高一些的城罢了。

多么漂亮的一步棋!

但徐温没有。且并不是以往那样,近乎于嫁夫随夫的心,而是要像她稳住孙节,稳住王琬,那样的“赤诚”。

“逼”这一个字,其实并不能全然概括她对聂永的歉疚,但她依然选择了这样的说法,为的就是不那么惊到聂姜。

也许是她有些太托大了,她确实不曾想到,聂姜竟会沉默……竟会不接她的话。

徐鸯有一瞬的迷茫。很快,郭茂得了允诺,大喜告辞——虽然以他那冷硬得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