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的风雪只落在他头顶,沾染不了他半分:“我也曾数次询问过,若我不是药人,该如何呢?可我已经是药人了。”
从出生那年起,就是了。
所以,没有人明白。寒烬往外望去。
他做寒烬这么些年,其实最怀念的还是当初作为穆寒烬,跟在那个女童身后,轻轻地告诉她,院外又下大雪了。
周渡可以为她用修为取暖。寒烬,他只是一个身体可以发热的药人,死也可以物尽其用的药人。
“裘道友。”
寒烬最后说:“我嫉妒过的,我有过别的心思。”
他回答他问的那句话。
可是他轻轻地呼吸一声,像将这一切都融进风雪里:“可是人这一生只有这短短数年。”
他们懂他未尽的话:“我何必耽误她日后漫长的岁月呢?”能有这么些年,他已经很知足。
他说完,举剑的瞬间,穆轻衣忽然从洞府里现身。
万起裘刀他们都不知她是否听到,听到多少,但这一刻突然很希望穆轻衣劝他。
但是寒烬和穆轻衣两个人只是视线相接一瞬。
裘刀从这一眼确定,穆轻衣一定听到了,而且她也一定知道,寒烬和师兄,都是为她才做这样的决定。
可穆轻衣只是轻轻开口,那几个字的口型,隔着风雪遥遥送过来:
“我不会送你。”
他为她做这么多,穆轻衣只有一句淡淡的。我不会送你。只有寒烬知道,本体那刻真正在说,我一定会让你回来。
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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