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病发过。”
他伸出手,手指修长得像一个真正的剑修:“因为我算不上纯正的药人,我本来就已经走上了修仙的不归路。”
从作为药人出生起,寒烬就不可能有别的路可走,他怎么可能是一个剑修呢?
怎么可能像周渡那样周游修仙界,为穆轻衣遍寻珍宝,为穆轻衣分担宗门内事务,或者永恒待在她身边。
他只是不舍得。
寒烬注定早亡。
可谁说他对生死没有在意,便不能希望这一天来得慢一点。
可是周渡再次快他一步,他以命解决了母蛊爆发之事。
寒烬本来只是个局外人,可是看到穆轻衣也怀有子蛊,而且根本无力抵抗之后,他才意识到,原来他还可以为她多做一些事。
原来,他也可以像周渡一样。他可以像他曾经以为的那样,为穆轻衣付出一切,包括性命。
裘刀心口绞痛。
这一切分明是裘刀他们自己推动的,可是这一刻裘刀却感觉命运之后有一只无情的大手,注视,拨弄这一切,好像在嘲讽他们。
看啊,你们觉得药人迟早会死,觉得寒烬浪费时间是无意义的。
可是现在他却浪费性命做了一件更无意义的事。
寒烬:“其实你们说过师妹从未为我做过什么,事实却并非如此,我每月的寒疾,都是师妹为我在承受,仙尊命我试药时,她也极力阻拦。”
寒烬略略捂了捂胸口,轻声:“我为师妹试药多年,可师妹也并非就坐享其成,安乐无忧。你们眼中早有偏见,别的话,我不想再说了,但师兄既然拜托过你们,我自认与你们交情非深,却也不算浅,也想拜托你们一件事。”
感觉到本体的悲伤,寒烬略略垂下眼睫,声音变轻:“请你们处理我的躯体,不要让我的遗体被师妹看到。”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
裘刀感觉心口撕扯地疼起来,明明他们和寒烬并无交情,可是这一刻,他真正感觉到寒烬说那句话时的心情。
那又如何呢?他心甘情愿为她去死。
还有一件事:“功法。”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惦记功法!
裘刀眼前一片漆黑,手却本能地握住乾坤袋里的功法,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想说什么,能说什么。
可是再怎么说大概也只能像师兄一样。
一切早就注定了。
裘刀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若是死了,让我们交出功法,想都不要想。
寒烬看向裘刀:“你们离开万象门之后,周渡师兄虽然不说,却一直想让你们回来,让你们看看万象门如今并不像你们以为的那样门风凋敝。他走的时候,我答应他,如果你们回来,一定会为你们接风洗尘。”
“如今我时日无多。”
他抬起手,沧海剑被递到裘刀面前:“便请你们照看一二。”
裘刀:“这是穆轻衣留给你的,她分明没想让你死!”
寒烬却看着那把剑,然后微微一笑:“是啊,可可惜,我剑法不精,纵是赴死,也没办法像周道友一样,留下一把可供怀念的剑了。”
他表情淡淡的。再度把剑递出。
裘刀咬牙:“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是不是一定要如此!”
寒烬平静地和他对视。
他轻声:“必须如此。”
“我们不查了,想别的办法......”
一息之间白雪掉落。
寒烬像是回神。
他还是笑,这一笑真宛若春风自来,他还是寒烬,是尝尽辛酸苦楚只想用一条命报答穆轻衣的凡人,那个没有自己名字的葬母葬姐的少年。
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