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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更多,原先还以为书中对古代帝王用膳的描写都是夸张化了,没成想……倒也不是完全夸张。

黎晚澄盯着几乎摆满了桌面的各色菜肴,难得愣神了两秒。

“爱卿为何还不坐下?”

“是。”黎晚澄看了眼立在一旁的太监,这才坐下。

这吃的是饭吗?吃的是人情世故,吃的是她日后的锦绣前程!

黎晚澄大概扫了眼,差不多共有四十道菜,而萧挽月也雨露均沾,基本每道菜都动了筷。唯有那道烧鱼,吃了三口,却也没有再过多碰。

她夹了块鸭肉,稍稍抬眼:“陛下爱吃鱼?”

只见萧挽月执筷子的手一滞,片刻后轻嗯了声。

自小父皇便告诫她,君王不得有自己的喜好,对菜肴也是如此,无论喜恶,都不能流露出来。

于是多年来,她也已经养成习惯,下意识去掩饰自己的情感。

世间万物本就相对而生,既得到了至高的权利,便要接受失去相应的自由。

黎晚澄搁下筷子,瞥了眼女君的神色,试探道:“臣听说,陛下将岭南军务的事托给宰相去办了?”

“宰相心思缜密,岭南一事无比他更好的人选。”

这些年,朝堂上大大小小的事务,多亏了柳德善帮她分担,算是她为数不多的尚能信任之人。

“只是……宰相势力渐大,陛下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萧挽月沉默半晌,方道:“宰相待孤如亲生,孤刚登基时,多亏了他稳住朝政。”

黎晚澄不再言语,多年来的看法根深蒂固,很难让女君瞬间改变。

更何况,她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

“你不打算用‘攻心计’了?”系统见她这几天和萧挽月相处亲疏有度,方方面面都规矩的很,一时间竟还有些不大习惯。

黎晚澄颇为无奈:“她是君,我是臣,我去勾引她,那不是等着脑袋和脖子分家吗?”

上个世界,那是凑巧闻以歌对她动了心,她又不是金子铸的,哪能做到人人都喜欢。

而且……上个世界的结局,哪怕现在想来,也还是会有些遗憾和痛心。

第二日午后,苏公公又来了凤华宫,说陛下请她去景明宫商事。

“知道了,我等下便去。”黎晚澄合上手里的书应了声。分明昨晚才一同用过膳,今日女君又召见她,是不是有些过于频繁了?

甫一进门,便看见萧挽月正立于案前执笔作画,阳光斜斜照进窗户,洒落在她雪白的皓腕上,灿的晃眼。

垆边人似月,皓月凝霜雪。如此美景,她不禁有些走神。

“陛下。”

萧挽月嗯了声,手上动作未停,她没发话,黎晚澄也不敢坐,只好站在那看着。

近一刻钟后,女君方搁下笔,抬手唤她过去:“爱卿且说说这幅画如何。”

那纸上画的是海棠树,大片墨色铺底,树杈之上缀着星星点点的朱红,远处又添了几笔,形成连绵重叠的山峦。

“墨韵润而不燥,线条张弛有度,形神兼具。”夸的都是些套话,但也不至于出错。

萧挽月盯着她缓缓扬了唇,而后将画纸随意放在一旁,轻轻启唇:“那爱卿可知,这海棠除了有富贵吉祥之意外,还有何寓意?”

“臣愚钝。”

瑞龙脑香的味道倏地浓了些,这人不知何时竟走到她身侧。

离得太近了,甚至能看清她纤长浓密的睫羽,呼吸若有若无的拂过耳廓,像被蒲公英细小的绒毛轻轻挠过,微痒中还透着一丝酥麻。

女君的嗓音低哑,却又温柔缱绻,像是江南最缠绵的风。

“海棠亦有相思之意,常用来对心悦之人表达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