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姜玺死……陛下死了,我怎么——”停一时,“我也死了么?”
“没有。”姜敏道,“你很好,你同我在一处。”
“陛下死了……”男人陷入混乱,怔怔道,“那我也活不成……”他说着话,一把推开姜敏,摇晃着往前走,“不会叫我见着殿下,殿下回来了……我就要死了……”
姜敏站着,看他男人游魂一样地走,忽一时折身下去,便如青竹斩断。姜敏抢一步拦住,男人稀泥一样的身体便搭在她肩上,犹在不住地往下坠。男人昏然自语,“活……不成的……”
姜敏坐在地上,沉默地听着他乱语。魏钟赶过来,见此情状紧张道,“陛下交与臣,马车就在外头。”
男人不知被哪一个字惊动,竟然哆嗦起来,“不去……我不去……”
姜敏见情状狼狈,忙抬袖将疯狂战栗的男人完全掩住,“回宫。”外间平白闹过一场,灯市已收,长街清场,除了值守的内禁卫,空无一人。姜敏拢着昏乱的男人,车帘拂动间,分明看见魏行俭负手独立巷口,沉默地远去的皇帝车驾。
第76章 不能忘断不能忘
姜敏从朝上回来时,西暖阁烧着数个炭盆,热得外裳都穿不住。男人卧在窗下,裹着数重锦被,双目紧闭,哆嗦着,不住喊“冷”。
姜敏掷去斗篷,大步走近,掌心搭在男人额上,滚烫,烧得鬼一样。便俯身拢住男人抖得邪门的身体,转头问,“孙勿何在?”
话音方落,孙勿捧着个银吊子进来,烫着只细长嘴的白璧玉壶。进门见皇帝在场,“且用驱寒酒一试,等缓过来再另外设法。”放下银吊子,拾壶到榻前,把玉壶细长的壶嘴抵在男人唇畔。
玉壶稍倾,滚烫的酒液浸入男人齿列。男人初时躲避,感觉温暖便如逢甘霖,抻着颈子迎合上去,昏乱中不管不顾探出双手胡乱抓握,直到双手扣住发烫的壶身才算作罢,掐着壶抵在齿间,如饥似渴地吞咽滚烫的酒液。
姜敏皱眉,“怎的如此?”
说话间男人已经饮下多半壶滚烫的药酒,瘫在枕上,鬓发凌乱,满面酡红,不成个人样——却总算不怎么喊冷,应是缓过来了。
他昏乱中不得章法,一壶酒至多饮下一半,另一半全洒在枕上。姜敏俯身拢住男人肩臂,拉他起来倚在自己怀里,示意徐萃换过打湿的枕褥。
男人软弱地伏在她肩上,“……殿下。”指尖神经质地在她臂上蜷缩,“殿下。”
姜敏握住男人滚烫绵软的手,“我在。”
男人安静下来,孙勿终于能够静心诊脉,足足诊了一盏工夫才松开,“不知缘故——说不得是心病。”
“什么意思?”
“臣眼下也拿不准。”孙勿道,“大人若再这样……且不用药,且等一时,若能捱过来——便是心病所致的幻觉。”
“捱过来?”姜敏无语,“说得轻巧。”便要起身。初一动腕上一紧,指节分明的一只手死死扣在她腕间——男人攥着她,攥着救命稻草一样。
“虞暨?”
男人悄无声息,只是死死攥着她。
孙勿见皇帝脱身不得,走到近前掀起男人一点眼皮,“没事,还糊涂着。”用力分开男人的手。
姜敏腕间骤然一空,指尖隐秘地颤一下,便背过手,发作道,“你自诩神医,病人若能自己捱过去,还要你做甚?”
孙勿冷不丁挨骂,只能跪下。
姜敏是趁着南书房议事间隙出来的,仍要回去。出凤台魏钟迎上来,“陛下。”
“什么事?”
“臣想讨个旨意,那个虞岭臣——”魏钟道,“虽不成体统,毕竟是大人的亲兄弟——想讨个旨意,如何处置?”
“什么亲兄弟?”姜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