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凌晨几点,程焕臻忽然面无表情地睁开眼,幽幽地盯着天花板看。
而自己呢?不过是一个担心弟弟身体的好哥哥罢了!
然而,在他安心回家上床入眠之后。
原本下定的结论,全被推翻。
可这么大一笔资金,其流动肯定会留下深刻的痕迹。
黎昀辉:“我不是担心……哎,你要是在空中觉得哪里不舒服,就大声喊我一句……要不还是去找个双人蹦极场所,我带着你一起跳吧?”
他回答得勉强极了:“好吧。那你……去吧。”
程焕臻脑海中瞬间出现一个名字。
没有借口,祖父那边肯定过不去。
他立马紧张地大步上前,将黎殊韵从跳台边上拉进了安全的地界,语速很快地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弟弟被拉上来之后,怔怔地站了一秒,扑腾一屁股就坐在了跳台上。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丝微小的口子在他愈加深思之中,裂得越来越大。
经费金额从十九年的前三百多万开始,一直涨到前年的七百多万为止。
十八年中,平均每年养育小叔叔的费用为五百五十多万。
程焕臻没有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任何人。
黎昀辉看他这不过小跑一段路就气喘吁吁的样子,更加确信弟弟的身体弱得风吹即倒。
账有问题。
黎昀辉:“……”
蹦极后的疲惫经过这么一路已经缓下不少,黎昀辉心中那股子“弟弟身体这么弱,怎么可以尝试蹦极”的想法,不免也比刚刚稍微弱了些。
黎昀辉努力地在帝都全城找了一处足够安全、足够低矮的蹦极场所。
方纪听说了这事,笑他:“你自己玩的时候难道担心过安全问题?”
那……家中谁最容易攻破?
黎昀辉:“……”
由于蹦极高度只有十五米,是个非常窝囊版的蹦极地点,所以客流量也小得可怜。
黎昀辉:“……”
他伸手摸了摸黎殊韵的脑袋,叹气说:“好了好了,不要这么一副委屈模样。”
可小叔叔的药费每个季度一百来万,一年下来,大约就要花费五百万!
他亲自上手检查了一遍设备的安全性,等着工作人员给黎殊韵测完血压、带他活动好身体,上去捏了捏他的颈椎,又捏捏他的小胳膊瘦腿,很不放心地问道:“你的颈椎和其他关节都没问题吧?”
这还不提前十八年里,小叔叔隔三差五还需要看病治病……这只会是一笔更大的开销!
说既然吓人,那就不要再试了?说他这一跳,自己比他还要紧张?
黎昀辉长长叹气,拿他很是没有办法:“追不上我,怎么不会出声喊我呢?”
黎昀辉从黎殊韵跳下的那一瞬间,心脏就紧紧绷着,双眼始终盯着弟弟的身影。
程焕臻很不确定。
黎殊韵双眼水蒙蒙地抬头望他,不讲道理,只是喊他:“哥哥——”
黎昀辉烦躁地扒拉了一手头发。
黎昀辉彻底软下了心。
从十九年前开始,每年都会有一笔账拨向海外账户。
黎殊韵耐心地说:“没问题,哥哥,你别担心。”
十五米的高度下得快,上得也快,眨眼间就结束了。
可下一刻,他又有些犹豫。
黎昀辉忍不住借他一只胳膊拽着省力。
黎殊韵眨巴着眼睛仰头看他,忽然露出笑容:“只是有点吓人,哥哥。但是很好玩,很刺激!”
程焕臻一下就清醒了。
加之他在弟弟眼中看到了全然的信任、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