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朝律法规定,官员贪污银子超过一万两就是死罪,超过五万两,全家处死。

郁棠大方地留了一百万两白银入户部,足够让韩家一家子被杀十个来回当然,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

若皇帝念在君臣的情分上,想把死罪改为全家流放,郁棠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官员是死是活,还是皇帝说了算。

至于剩下的黄金五十万余两,白银四百万两,则全部送到卫国公主府。

韩尚书府的“富裕”除了让人震惊之外,这些黄金白银数额之大,足够三百飞凤军忙碌一整夜。

郁棠在尚书府清点银子时。

即墨苍梧正在公主府凉亭里,就着四角悬挂的灯笼照下来的光,听墨云峥和穆北辰禀报兵马安置情况。

正事说完,两人难免就要提到九公主郁棠。

这个东澜和殷朝两国权贵皆熟识的女子,如今已是他们主上心尖上的人,两人虽未成亲,却有了一个流着共同血脉的孩子。

这层关系容不得墨云峥和穆北辰把郁棠当成不相干的人看待。

虽然墨云峥起初并不太喜欢郁棠。

这种不喜欢跟郁棠本身无关,而是来自一个强国将领对弱国公主天然的睥睨和蔑视。

可是郁棠去东澜三年所受的遭遇,有一大半原因是因为他,当初若不是他接了画像,同意让郁棠去为质,郁棠就还是一个冰清玉洁的殷朝公主哪怕殷朝很有可能因此灭国,郁棠也只会跟其他公主一样沦为阶下囚,不会单独遭受属于她自己的苦难。

二来也是因为郁棠在东澜三年所表现出来的坚韧,让他对郁棠的看法出现了改观。

三来则是因为自家主上对郁棠生了感情。

这三点足以让他改变对郁棠的态度,并心甘情愿帮助她夺得殷朝天子之位。

只是摆在眼前的一个事实不容忽视。

“九公主若在殷朝为帝,以她的脾气,只怕不会答应嫁去东澜。”他看着即墨苍梧,“主上可有更好的办法?”

即墨苍梧没说话。

他坐在扶栏边,修长手指轻叩着栏杆,望着凉亭外夜色,脑子里仿佛已浮现郁棠戴着帝王冠冕,坐在帝王座椅上,接受百官朝拜的画面。

人想要得到些什么,必然就要失去些什么。

他想看她荣耀满身,就得接受两地分离。

长相厮守注定不适合他们这样的身份。

“若皇上是个圣明天子,主上安排好东澜一应军务,在殷朝多住上一段时间也不是什么难事。”穆北辰眉心微拧,“可皇上他……”

他语气微顿:“主上根本没办法长久离开,否则东澜必出乱子。”

东澜虽然强大,却是个标准的君弱臣强的处境。

当今天子生性懦弱,心思重,擅猜忌,耳根子软,没有自己的主见,偏偏太后是个强势的性子,一直想垂帘听政,做一个有实权的太后。

且东澜藩王都不是好惹的。

朝堂上若不是摄政王压着,四方藩王早就生了不臣之心。

摄政王一旦离开,不但太后野心压不住,四方藩王也绝对不会再安分。

“以臣的想法,只有扶持九公主为帝,然后将殷朝并入东澜疆土,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墨云峥神色淡淡,“九公主虽脾气桀骜,但殷朝实力弱,当下她没有抗衡的余地,主上何妨强硬一些,以后好好善待殷朝子民就是。”

即墨苍梧依旧不发一语,矜贵眉眼清冷平静,让人无法猜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臣觉得云峥的建议可行。”穆北辰心里生了个念头,斟酌着开口,“何况还有小主子在主上手里,从当年九公主失去孩子时的态度来看,她对小主子是很在意的,主上若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