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齐闭上眼睛,双手微微作疼,甚至不能弯曲,她咬咬牙,道:“令她进来。”
除了颜执安外,无人敢对她动手。
她阖眸,眼睫不安地颤了颤,原浮生翻过她的掌心看了看,浅笑盈盈地开口:“疼吗?”
“山长想看笑话尽管看。”循齐压制着自己的怒气,撩了撩眼皮,展露几分威仪。
有些嚣张,还有些威仪。原浮生按了按红肿的掌心,唇角扬起弧度,打得好。
颜执安很快就来了,扫了皇帝一眼,“陛下醒了?”
“颜执安!”循齐咬牙切齿,怒视眼前云淡风轻的人,对方却轻轻开口:“不喊九娘了?”
皇帝没有反应,原浮生噗嗤笑了起来,笑得皇帝面容发烫。为免皇帝生气,将她伤药递给颜执安,自己行礼离开。
颜执安换了一身衣裳,草青色的对襟,脖颈修长,她走到原浮生刚刚站立的位置上,凝着暴怒的皇帝:“你不喝酒,我自然不会打你。”
“朕是天子!”循齐怒到极致。
颜执安知晓她会这么说,也做好了准备,慢条斯理回答:“陛下奉臣为太傅,臣自然有监管陛下的权力。”
循齐:“……”
“原正说了多回,你都不听。”颜执安瞥过她的怒容,俯身坐下来,将伤药放在榻沿上,道:“下回还喝吗?斟酌些也就罢了,偏偏将自己弄得烂醉如泥,醉后的事情还记得吗?”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没有责怪之意,也没有宽慰。
循齐倒真的去想睡前的事情,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记得与杜孟说话饮酒,其余的事情,竟一点都不想起来。
被人打了都想不起来经过,当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眼看着皇帝无话可说,颜执安戳戳她的眼睛:“这里疼吗?哭了好久。”
“你骗朕。”循齐不信。
“不信我,可以去问问外面听候差遣的宫娥,有没有听到你的哭声。”颜执安温和而笑,调侃一句:“哭得可伤心,还作了保证,伤好之前不饮酒。”
她说得煞有其事,循齐当真呆住了,自己冥思苦想,颜执安拿起她的手,哀叹一声:“三日都无法握笔,也拿不住筷子,酒好喝吗?”
“闭嘴。”循齐凶神恶煞地怒骂,下一息,掌心发疼,对方正捏着她的伤,“颜执安!”
“陛下酒醉后喊九娘的。”颜执安握着纤细的手腕,幽幽发笑的,道:“下回再喝,还打你手板。”
“卿该回府去了,长住宫廷,外臣会以为朕囚禁卿。卿家去。”循齐冷漠地收回手。
颜执安端正态度,目视炸毛的皇帝:“是吗?你确定醉后不会巴巴地召臣来吗?臣这两日不来正殿,你在这谁喝酒,我并不知道。若是知道,你喝的时候便来阻拦,不会巴巴地事后来与陛下算账。”
“朕找你的?”循齐不可置信,这不是上赶着送把柄吗?
她深吸一口气,怨恨自己,恨铁不成钢,道:“朕知道了,卿家去罢。”
“别闹,上药,不然明日还会肿的。”颜执安轻轻拉过皇帝的手,皇帝瞪她:“你是不是有病,打完了又来哄?”
颜执安淡笑,丝毫不介意她的话,“你睡着后上了一遍,再上一遍,好得快。”
这人脑子多半坏了。循齐不听她的,将双手背在身后,十分警惕。颜执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想让谁给你上药?秦逸还不知你挨打了,难道你要让秦逸知道吗?”
秦逸知晓,更丢人了。
“你走开,还有山长。”循齐挑眉,抬起头,直视颜执安眼中的玩味,好像哪里不对劲?
她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循齐狐疑,颜执安悠悠一笑,扯过她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