戢还有十天就回来了。”
“嗯, 你又大晚上来我房中……”郡主抬眼一瞧她便吸了口冷气,“来装鬼吓我么?”
“嗯?”辛澄望向镜子里一张白皙得如冷白瓷的脸,“不好看么?”
进来一个为郡主准备衣服的侍女, 叫了一声:“鬼啊!”
辛澄看了眼她,又看了眼镜子, 最后指着自己向郡主求证:“在说我?”
“把妆卸了,”郡主起身一只手拍拍侍女令她回神, 另只手把辛澄按在梳妆台前, “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化妆了?”
辛澄透过镜子去看郡主, 试图不留痕迹地说:“久在边关, 风吹日晒的, 肯定没有我好看,郡主说是不是?”
“……”
“人家听说阮戢三天后就到了呢。”
“好好说话。”
辛澄掩唇一笑,“人家听闻兵营中的泥腿子, 仪态粗鲁, 最是蛮横不讲理了,郡主殿下瞧瞧,我……奴家这一身可好看么?”
郡主一把抽走她的帕子,“大家闺秀的仪态也没你这么矫揉造作,而且, 道歉悔过, 将士们保家卫国不该蔑称他们。”
“对不起。”辛澄乖顺了。
“……”
“阮戢怎么赶路这么快,明天就要到了。”
“嗯。”郡主与辛澄在大街上, 走几步便见到一队护城卫巡逻, 并将主街边的小贩都清走。
两人见前面有吵闹, 过去一看,一大清早在青楼前, 有妇人将赤膊的男人从楼里揪出来指着鼻子骂,那男人是个入赘的苦苦哀求保证以后不敢了。
看了会热闹,辛澄靠近郡主说:“男人都是花花肠子,尤其是军营中久不见女人,更是见一个爱一个,不像我,我只喜欢郡主。”
郡主瞧她一眼,啧了一声,“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嗯?”
“像是天天进谗言的妖妃。”
辛澄眨了眨眼,而后一笑:“那妖妃进谗言都是靠吹枕头风的,郡主——”
“是让你少说些别人的坏话!”
“……”
第二天凌晨,鸡刚报晓,辛澄便溜出去到了朱雀大街上。
这里是阮戢回京的必经之路,她要看看这个阮将军究竟长什么样。
来那么早便是想在主街两旁的茶楼饭馆里寻个好位置,不过还是失算了,这天还没亮呢,居然各处都聚了不少人,凑在一起聊着边州北王庭和阮戢,气氛火热,豪情万丈。
辛澄挑了一处临街茶楼二楼,站在栏杆后一眼望下去,视野十分开阔,凭她的目力定能将阮戢脸上的褶子都瞧个清楚。
叫了一壶茶并一碟茶点,听着其他也在等着一睹阮戢风采的人侃侃而谈,大街上的大街仿佛都成了兄弟一般,时而传来高声谈笑。
太阳初升,一点点照亮街道,四周涌动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辛澄见前面栏杆处都站满了人,不甘示弱地弃桌起身,挤进里面去,她要清清楚楚地看见阮戢。
“大丈夫该当如此!”
“听说阮将军还没娶亲呢,不知长得俊不俊啊。”
“儿啊,你也入伍去建功立业!”
鞭炮响过几轮,人声浪潮来回翻涌,鼓噪人的耳膜。
连辛澄都被这气氛带得有些激动起来。
终于,近处的鞭炮声炸起,不知谁高唤一声:“来了!”
随即人声欢呼,云袖飘扬。
但见:彩旗映日,白马迎风,旌铃开道,长枪分路。
迎面一位将军,疑他是天将转世,夸他有救世之能。
只见他,头戴金盔,身披玄甲,胸前护心宝镜映山河日月,座下银鞍白马踏京都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