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言一脚踢翻箱子,踩住我被玻璃扎穿的手指,伤口爆裂,溅出一股血。
“我允许你走了么?”
下一秒,我像狗一样被他扯着衣领拖到裴舒宛面前。
破损的双膝在地面拖出两条长长的血痕。
但裴斯言眼里只有委屈的养妹。
“怎么?还要我教你怎么做?”
冷硬的话语将我从愣神中扎醒。
习惯成自然,我端正地跪在裴舒宛身前,额头撞向地面。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三下沉重的闷声撞击后,额头红肿盖过了往日磕头留下的青紫。
我想不起来了,什么时候开始,磕头认错成了日常。
裴舒宛说菜好油,我要磕头。
裴舒宛不喜欢我穿红色,我要磕头。
裴舒宛看到了我们的结婚照不高兴,我要磕头。
但这次,裴舒宛还是不满意。
我木然地看着眼神挑衅的裴舒宛。
抬起手掌,左右开弓狠狠给了自己十个耳光。
脸颊火辣辣肿起,我侧头仰视裴斯言,语气平静:
“裴少和小姐,高兴了吗?”
裴斯言气笑了:
“许沐瑶你装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搞小动作,等爸妈回来告状!”
说完他嫌恶撞开我,抱裴舒宛回房。
我挣扎站起,走向后山。
听见后山轰隆的直升机声,螺旋桨翼从视线里出现,心上涌起狂喜。
突然,口鼻被捂住,刺激的气味袭来。
我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2
被冷水泼醒,对上裴斯言冰冷的眼眸。
“你有什么药物过敏?”
没等我回答,一旁的家庭医生翻到了记录:
“裴总,虽然夫人和裴小姐骨髓配型吻合,但夫人有严重哮喘,而且对一切麻醉药物都过敏,不符合抽取骨髓的条件啊。”
“实在要抽,最好送到专科医院评估之后,再给裴小姐输再造细胞更稳妥。”
裴斯言直接挥手打断:
“别废话!我说了,不能让宛宛耽误治疗,哪怕一分钟也不行。”
“不就是麻药过敏?那就别用麻药!”
冰冷的针头刺入腰椎,剧痛从脊柱蔓延全身,血肉被寸寸啃食,疼得我眼前一片模糊。
裴斯言看到我疼得指甲抓烂掌心,闪过一丝担忧:
“这次只抽五十毫升,马上结束了。”
我闭上眼,不想看见他令人作呕的眼神。
酷刑结束,我像从水里捞出一样,被冷汗浸湿。
医生收起用具时,伺候裴舒宛的佣人慌张跑来:
“小姐说伤口还是疼……”
裴斯言立刻冷了脸,要求医生再抽五十毫升。
“宛宛肚子里还有一个,多输一份给孩子。”
医生怜悯地看我,委婉提醒裴斯言,五十毫升足够五个成年人使用了。
裴斯言冷笑:
“你和这个贱妇有一腿?这么护着她?”
我不想连累无辜,掀开病服,让医生继续抽。
这一次,我没有挺到抽完。
陷入黑暗的那一刻,我想一切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