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刺杀;往西距离洛阳亦只有三百里路程,随着南伐愈演愈烈,捷报频传,难保天子狗急跳墙,再行刺杀之举。
虽然东谷军的人手足够保护隋棠和沛儿,但是他们在这,总需要蔺稷分心,且这处多来药物、膳食不全,沛儿尚在襁褓,不利生长。
……
“说好的,秋末入冬时节,你且回来修养。”枫叶瑟瑟,霞烧西天,隋棠抱着孩子在城郊官道同蔺稷告别。
“你不说我也得回来,我恨不得现在就随你们一道走。”蔺稷亲了亲沛儿小手,又捏过隋棠面颊,“等我回去,他应该会开口说话。”
蔺稷近来有些不待见沛儿,这会还剜他一眼。临要走的这数日里,沛儿咿咿呀呀能出一点声了,就把他阿母抢了过去。
原也无人能听懂他说的是甚,约莫母子连心,隋棠道是他说要阿母。
要阿母。
要阿母。
连要了七八日,若非昨日识相,放他阿母回房,蔺稷多来同他争抢一番。
“他现在就会说。”隋棠逗着沛儿,叫声“阿翁”。
蔺稷懒得理她,“别哄我了,赶紧上车吧。”
“快叫。”
“阿、阿翁。”孩子受母亲指引,竟清晰而完整地吐出两个字来。
蔺稷怔在原地,待回神母子二人已经入了马车中。
隋棠眉目温柔,与他莞尔,“离别甚苦,我与沛儿尚有彼此,且让他第一个叫你,慰你相思。”
第77章 走了,就千万别再回来了。……
秋去冬来又一春, 转眼已是朔康十二年的三月。
洛阳章台殿中,早些年养的一对鹦鹉已经接连老去,前些日子隋霖送来一对新的。
入夜时分, 两只鸟儿在窗前的金丝笼中静下,不似白日般欢腾。鹦鹉多来都是站立睡觉, 这两只亦是如此。这会面朝窗台,一条腿抓住栖木, 一条腿缩起藏在翅膀下取暖。不知它们习性的人,只当还醒着。
隋霖便是如此, 歪头瞧了一会, 笑道,“乍看这俩,还以为它们通了人性,在赏月呢。”
随他话落, 人便已经转过屏风,往何太后榻前走来。
“天黑了, 倦鸟归林。”何太后座靠在榻上,提神与他说话,“这样晚, 夜深露重,陛下何必过来!”
她今岁才过不惑,正值壮年, 又天生一副倾城貌, 本该是风韵尤盛、姿容浓丽时。然这会卸去脂粉后, 眼角细纹、鬓边霜白,清晰可见。
天家皇室中鼎铛玉石、金块珠砾的日子,并没有将她滋养得容光焕发、宛若洛神;反而是九重深宫中情意难圆、天伦不聚的岁月磋磨着她的身心, 催生疾病,让她比常人还要苍老。
她有两个孩子,长女多飘摇,年幼就藩,她不曾照顾过。幼子实乃借她肚腹出来的帝王,更轮不到她教养。
“儿臣前两日闻皇后提起,您又病了。本该当时便来探望的,但实在脱不开身,还望母后恕罪。”隋霖去岁行的冠礼,眉眼愈发类似生母,说话温文有礼,眸光里全是温和笑意,接过掌事的药,喂给母亲。
何太后仿若看见了初入宫时的自己。
也是这般姿容姣好、温情顺意地侍奉君主。但笑不达眼底,话不含体温,尽是敷衍。敷衍久了,便连自个都当成了真。
“陛下政事要紧,有后妃过来侍疾足矣。”何太后咽下一勺汤药,伸手接过,“母后自个来就行。”
隋霖笑笑,静候太后用完,又给她喂了蜜饯去苦,捧来温水漱口,一通侍奉毕,方重新坐了下来。
“陛下有事?”太后从侍女手中接了枚参片抵在舌下含着。
“母后都上榻了,还用参片提神,一会怕是入眠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