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蜷缩在地上的沈怜枝,怜枝木讷的、缓缓地抬起头来……看见一双墨玉一般的眼。
“怜枝。”陆景策终于叫了他的名字,这一声恍如隔世,几乎叫沈怜枝恍惚了,“怎么又蹲在地上。”
“怜枝。”他的声音那样轻,像氤氲的月色,又像一阵捉不住的风。
“为什么……连看哥哥一眼也不肯了。”
沈怜枝的眼眶红了,一股力道将他搀起来,他吃醉了酒,又蹲麻了腿,一时有些站不稳,不得不攀住陆景策的手臂——独属于陆景策的甘松香气于无形之中裹住了他。
怜枝抬起头,终于在这一刻看清了陆景策的脸——
依然那样俊雅,端方如玉,那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怜枝险些以为他们回到了从前。
陆景策浓黑的睫羽微颤了颤,怜枝只觉得那只搀扶着自己的手好似比方才更用力了些,等他回过神来二人已鼻息交错——
两唇相贴。
唇上那柔软的触感像一把火,倏然将怜枝烧醒了,那一刹那间,沈怜枝的脑海中划过另一张脸,邪肆俊美,笑起来有两颗尖尖的犬齿。
“不……不行!”沈怜枝倏然推开身前人,他急促地喘息着,陆景策仍站在他身前,可他却没有勇气再抬头——
从前……他们无法回到从前,不能回到从前,不…不能……
沈怜枝逃也似的跑走了,他躲避陆景策,几乎像躲避洪水猛兽……他一次都没有回头。
“呵……”沈怜枝一路奔回了王帐,正要进去,帐帘却被里面的人倏然拉开——
“不是说回王帐歇息?”斯钦巴日抱臂问道。
“醉……醉了,在外面饶了好一会……”
斯钦巴日抬起眸子,见他脸色煞白,也不忍再苛责与他了,一闪身为怜枝让了路,而沈怜枝则看他一眼都不敢,浑浑噩噩地往里走,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等等。”斯钦巴日却蓦然出声叫住了他,沈怜枝背脊汗毛直竖,僵硬地转头看他,“怎…怎么?”
斯钦巴日皱起眉,又走进了靠在他身上嗅了嗅,沈怜枝顿时浑身冒冷汗,抬手推他,“你干什么?”
“你身上……”斯钦巴日的声音沉下来,双眸亦覆上一层阴鸷,叫人不寒而栗。
“是什么味道?”
第030章 朱弦断
滴滴冷汗顺着背脊滑落, 就这样一句话,直叫沈怜枝酒醒了大半,脑海之中顿然“嗡”的一声响, 手脚也倏然冰凉, 他哆哆嗦嗦地答道:“什……什么味道……”
“哪…哪里有。”怜枝五脏六腑好似被丝弦捆缚, 深勒进肉里后又猛得吊了起来, 他冲斯钦巴日讨好地一笑,“大王醉了。”
斯钦巴日微眯了眯眼, 拂开沈怜枝要环抱住他小臂的手,又一步步逼近, 直至全然倾压在他身上。
沈怜枝已吓得六神无主, 连反抗也忘了, 斯钦巴日又凑到他脖颈处嗅了嗅,这才紧皱着眉退开,他捏着鼻子, 很受不了似地揉了揉,“怎么没有?”
说罢, 还呛咳着打了个喷嚏, 斯钦巴日愈发恼恨道:“简直臭不可闻!”
甘松香清淡典雅, 有宁神之效,哪儿来的臭气,斯钦巴日这就是在胡说八道了。只是他就是莫名地厌恶这股味道,只觉得呛人可恶,“你打哪儿染上的这股怪味!”
沈怜枝怎么敢与他说实话, 只想着如何快快将此事搪塞过去:“恐怕是在宴席时不慎染上的……大王莫问了。”
斯钦巴日依稀觉得有些不对——宴中阏氏就在他身旁, 那时他可没在沈怜枝身上闻到这股味道……这香气,分明是在沈怜枝离席后才染上的。
只是斯钦巴日也喝多了酒, 有些醉了。那时他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