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是平淡。
“你输了。”
贺亭瞳彻底脱力,但他不敢松手,若水剑已经禁受不住一点点摧折,好像只要用力一点,这把剑便会破碎。
这是徐若水在此世最后一道神念,贺亭瞳不敢动。
“我、没、输。”徐若山后退半步,他捂住眉心创口,挥袖将贺亭瞳扫开,他盯着徐若水良久,看着他的神魂动荡,混乱,而后又被一股力量拉扯聚拢在一起,徐若山仿佛看见了什么宝藏,他大笑,吐出血来,声音沙哑至极,却饱含欣喜,“我没输!”
“原来在这里,原来你就是钥匙,姬玉死后,再无飞升,我以为是天道有缺,断绝飞升之路,原来是你,是你啊!”徐若山面上浮现了不知是喜是悲的表情,“这么多次实验,每一次天门都会出现,可就是不会打开,我遍寻其法,症结原是在你这里,兄长,你骗得我们好惨!”
“我何时骗过你?你都从不曾问我过,怎么好意思将这怪在我头上。”徐若水面容依旧平静,“你不是想飞升,好,成全你,去吧。”
印玺被徐若水从体内剖出,朝上空一抛。
重剑坠地,徐若山抬手一挥,将印玺收入囊中,而后脚下万灵祭坛上金色的阵纹一圈圈亮起,穹顶之上,天地烘炉吸取天地灵气,烈火熊熊燃烧,扶风焉将傅皎一把甩开,转身奔向祭坛中央,小心翼翼地将贺亭瞳抱起。
白日里晴空万里,可在这一瞬间,星河尽现,扶皎落于祭坛边境,仰头望天。
张对雪正抱着谢玄霄的尸身,忽然他察觉周身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仰头望去,只见青铜钟鼎嗡鸣,白色的焰火咆哮着冲上天际,徐若山周身金光涌动,从他体内骤然飘飞出一道玉简。
“天命在上!愿以此界生灵为祭,开天门!”
一道气运被剥离,万灵碑内,秦檀几人忽然如受重击,好像有什么玩意在疯狂吸食他们的精气血肉,在乱灵的围攻中,几人还得一边将万灵碑安回去,一边要稳住心神抵抗这股子吸力,与此同时,扶风焉周身忽然如徐若山一般,幻化出淡淡的金光。
道则在他体内咆哮,挣扎,而后从眉心涌出,扶风焉周身变轻,他被一股子吸力朝着空中拽去,贺亭瞳艰难的拉着他的手指,目露惊恐,“阿扶——”
扶风焉几乎倒飞出去,他看了看浑身鲜血的贺亭瞳,又看了看尚在挣扎的一众好友,缓缓的,极轻的,松开了手指。
“不会结束的。”狂风将扶风焉雪白长发吹乱,他朝着半空飞去,此刻一直迷茫的道心终于坚定,“我会杀了他,我会救下你们所有人,世间不会覆灭,也不需要再重启,你们都会好好活着。”
“贺亭瞳,我爱你,此世最爱你,等等我。”
贺亭瞳目光中浮现一丝绝望,转瞬又变为坚定,“你活着,我等你,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
扶风焉表情有一丝无奈,而后轻轻点了点头,便被彻底卷走。
风声呜咽,徐若水缓缓看了贺亭瞳一会儿,他俯身摸了摸他的脑袋,“徒儿,多谢。”
若水剑里封存的不是单纯的灵念,而是徐若水半枚神魂。他自尽,却终究放不下天地苍生,一半饱含爱欲苦痛与姬玉同去,另一半则带着多年来所有的修为与道运,封存于剑中。
他是真正受天道眷顾的气运之子,一半的残魂也足以引动天地异象,倒是不用如徐若山所言那般献祭此界了。
多年前,大婚的前一日,姬玉曾不顾他人阻拦,夤夜潜入,将一枚纽扣大的印玺丢入他怀中,“此物赠你。”
少年君王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很重要很重要,你要收好,当做定情信物。”
徐若水不知,姬玉给他的印玺是神朝至宝,那道可以沟通上界的钥匙,就这样被他当信物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