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焉,眼皮一跳,二话不说,弹指,直接发动识海心域。
以他为中心,一股无形的力量降临,仿佛阴沉冷郁的风,笼罩四野。
贺亭瞳与扶风焉擦肩而过,扶风焉周身灼热,如同炽火流星,一头撞入裴无涯魔域之中,凶悍地挥出一剑,这一次不用隐藏实力,也不用担心破坏性太大将人打死,十五境,天下最顶级的战力也不过如此,而魔族擅战,皮厚,最耐打了,刚好可以试剑。
裴无涯先是震惊于这世上居然真有人毫无妄念,能在他魔域中活动自如,直到被一剑斩在胸口,巨力袭来,他凌空倒飞百米远,浩浩荡荡撞在山壁上,山石崩裂,从上至下裂出上百米的破口,紧接着便是浩浩荡荡的雪崩。
扶风焉毫不在意,一手提剑,一手翻腕向上一抬,烈火冲天而起,庞大的灵力直接将雪崩融化为一场铺天盖地的暴雨。
“神朝遗脉?”裴无涯震惊开口,而后讽笑一声,“那群老匹夫怎么舍得放你出来?就不怕断了他们的飞升路吗?”
扶风焉听不懂,听懂了也无所谓,他还需护着身后那群逃命的,如今只需一味干架。
裴无涯被连斩三剑,终于受不了了,魔息凝聚成双刀,朝着扶风焉悍然冲杀而去。
大能对战,那毁天灭地般的威力几乎盖过更远处魔尊与道尊在日渊之上的对决。天地灵力被引动,天玑宗方圆一千里灵力旋风般被吸引而来,地上积雪,天上云雾,俱被一股巨力搅和在一处,天地异象,罡风乱卷,这般庞大的灵压中,连雪片都锋利如刀刃,轻轻一划便在身体上留下一条长痕。
短短三里多的山路,此刻如同天堑。
前方有人跑着跑着摔倒,贺亭瞳三步并两步冲过去,提着对方衣襟将沉重的男人拎起来,听见一声颤颤巍巍的:“师弟。”
贺亭瞳定睛一看,发现此人竟是他曾经二师兄,小山般精壮的男人此刻面如土色,憔悴万分,眼球机械的转动,看着虽然还是很大一个,不过较之从前确实干瘪了不少。
“好久不见,二师兄,还能动吗?”贺亭瞳有些喘气,这体重对他而言确实是负担,眼看身后魔息将要笼过来,此人却如同只翻了壳的王八,四肢乱划,行动极慢。
见人摇头,贺亭瞳一摸口袋,符箓被他全撒出去了,就剩下几个雷篆,总不可能把人电起来,他只得一咬牙,将对方甩到他剑上,若水剑不满地抖了一下,贺亭瞳二话不说,已经掐诀飞速御剑。
栈道上的苍茫白雪被身后的魔息掀飞,露出腐朽的栈道木质和漆黑的岩石,前方即将进入天玑宗阵法内,贺亭瞳秘术用过之后脑袋闷痛,他强忍着不让自己昏厥,却听见身后二师兄絮絮叨叨的声音响起:“小贺啊,你说怎会如此……玉衡宗怎会沦落至此呢?”
贺亭瞳只向前飞,并不回话。
“这段时间我总做梦,梦见宗门还好好的,你与云止在廊下练剑,师父领着我们背经,春来雪化时去林中采药,冬至落雪后入山中巡猎。”男人的声音低沉迟缓,他好像沉浸在往昔美好的记忆里,以至于忘记了现下的危机,带着股如坠梦中的呆板,絮絮叨叨:“下雪的时候大师兄会生小火炉,偷偷往炉子里塞几枚蜜薯,烤熟之后满室甜香。”
二师兄念旧,声音逐渐哽咽。
不过这些琐碎细致的回忆都与贺亭瞳无关,他幼时沉默寡言,无论是大师兄还是二师兄,偏爱的都是云止。贺亭瞳一向认得清自己的地位,知道自己不过是他们师兄弟情深义重背景板上的添头。
春时采药组队,他们抢着陪云止,他被落下,排除在外,冬时火炉里烤的蜜薯,别说闻了,那间暖房他进都进不去,大多时间呆在书阁背经。玉衡宗对于他最深刻的印象是一日一日早起后泛着薄雾的晨光,掌心日渐增厚的茧,袖口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