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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背后的目光灼然依旧,直要把人烧穿个洞似的。

午憩时,司业遣人来言,让叶采薇和夏琬琰在今天的课业结束后,去她书房一趟。

被夫子们训斥对叶采薇来说是家常便饭,可对夏琬琰,却是奇耻大辱。

“听说,她被禁足了两个月呢。”叶采薇旁边的黄花梨镶大理石圈椅上丽影一晃,骆绮岫翩翩然坐了下来,倚在叶采薇座椅的靠手上,同她咬耳朵道。

叶采薇满心都在思忖怎么才能卖沈渊一个人情,才没有功夫理会夏琬琰呢。

而且。

前世叶采薇死亡的那一年,夏琬琰似乎身子不大好,连峣峣阙都来不了了。

昌平侯府更是突然因通敌叛国之罪,一夜间满门抄斩。

闻言,叶采薇只是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噢。”

啧,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正主之一兴趣缺缺的,可就没好戏看了。

叶采薇停下手中动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关我什么事?”

平时她和骆绮岫也走得不近啊,怎么一场比三朝后,这人突然就对她打开了话匣子。

骆绮岫一噎。

要不怎么都说叶采薇是个傻的,她可是估摸着叶采薇这边作为挑事的源头,在家中定也要吃好一顿挂落,消息不会灵通,才专程来知会一声的呢。

她倒好,不说谢吧,还一脸置身事外。

骆绮岫抬起屁股就想走人,但想了想自己的小金库,到底还是俯身加了几句,“现在闺秀圈子私下里都在赌,你和夏琬琰的比三朝最后是谁胜出呢。别人都押的夏琬琰,但我知道,你只是潜龙在渊,给你押了三千两呢!你可争点气啊,千万别再藏拙了!”

叶采薇的赔率是夏琬琰的十五倍,她顶着别人看冤大头的眼神豪赌这一把,可不想输得血本无归!

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时候有的赌局?她不打算把那场比三朝继续下去啊!!

叶采薇刚想拽住骆绮岫,却听屋内一声清咳,负责“礼”课的夫子朗声道:“既是新学伊始,便不为难大家了。你们两两分组,今天,就练习画眉吧。”

聚集在屋内中央的视线哗地一下散开了。

众人开妆奁的开妆奁,攘袖的攘袖,行云流水地自动与平素相熟的人组成了一队。骆绮岫更是跑得差点连影儿都没了。

徒留角落的叶采薇,与屋中央的一名娇小少女。

叶采薇:“……”

原本,应该是斋长沈沁负责帮助须弥公主融入抱素斋;而叶采薇惯常是与许明姌组队的。

但三学切磋在即,作为学谕的许明姌和沈沁都被叫走了,这几天都不会正常参与课业。

叶采薇不受待见。

碰巧,须弥公主似乎亦然。

她好像,不得不与公主组在一起了……

叶采薇脑子里轰地一下,十分抓狂而又僵硬地转了转目光。

四目相对。

屋中央那名怯生生揪着自己裙摆、急得几乎要哭出来的美貌少女,也正好看向了叶采薇。

见叶采薇主仆二人视她为无物,夏琬琰声音骤然一狞,“又哑巴了?”

叶采薇回神般目光向她侧了侧。

她右眼上的纱罩是一小簇绣得纤毫毕现的垂丝海棠,薄如蝉翼,淡茜红的花瓣、清水绿的叶,花梗正好遮住褐色药膏。

本是素淡至极的色彩,仿佛风柔日薄的早春里一团非烟非叶的峦气,朦胧得几乎要渐隐而去。可偏生,叶采薇没被遮住的左眼又是那么地秾丽,闪动着最娟妍的韶光。

两相对比,便激荡出一种极致的蛊惑。

这一眼,竟看得夏琬琰心尖一颤,生出一种恐惊天上人的卑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