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鎏云顿觉大事不妙,翻身上马便要趁着城门未关之时冲出去。
听着外边的声响,叶采薇心慌不已,偷偷掀开帘子一角,谨慎地望着外边的情形。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骑着匹黑马忽然出现在马车前,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他手执长剑,刃上泛出森森寒光,那双眼漆黑幽深,似有无尽的火焰在燃烧。
“要去哪里?”
奚子瑜一直看不惯霍嬷嬷,现在她这一通辩白他更是不耐烦听。
他虽然在这一辈中排行第七、生父又走得早,但因着出众的长相和聪颖的天资,他从小就备受奚老太爷的溺爱,在外人面前一副温润如沐春风的性子,实则乖张跋扈。现在,他懒得和霍嬷嬷这种老婆子多费口舌,抬起一脚,就踹在了霍嬷嬷的心口。
这一脚力道极大,霍嬷嬷痛呼一声,不支翻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哀嚎。
梅若雪心疼乳母,眼泪没擦干,连忙上去搀扶。
才挪了一步,腹中骤然一阵绞痛,她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扶着绣凳,竟就滑了下去。
霍嬷嬷听到动静,顾不得自己,鼻青脸肿地爬过去,扶着梅若雪瘦削的肩膀:
“姑娘,姑娘,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接着对外大声喊道:“快!快找大夫来!七奶奶动了胎气!”
奚子瑜如遭雷击,站了起来,难以置信:
第四十九章
跟上次在府衙里时如出一辙,尽管容津岸的伤口颇深,他却半点都不让叶采薇碰。
连看都不太让她看到。
问起他来,就会说她娇贵,十指不沾阳春水,可做不好治伤换药如此精细的手活。
不让她碰他的伤口,甚至连换药都要躲着她、不让她看,但偏偏却是用这个理由把她留在应天,到底是想做什么?
容津岸的所做所想让人捉摸不透。
而这个人的嘴又时好时坏,最初让她留下“对伤口负责”时把自己形容得病状凄惨,转眼不到一日,就又连讽刺她都不加修饰,说起来,恨不得两句话跟叶采薇小吵一架,全无清流领袖的矜贵自持。
越是这样,叶采薇越是纳罕,好奇心越盛。
但是中秋那晚赴宴的人里,除了她和容津岸之外又全部已出发回了东流,她无奈,悄悄问了见雁和问鹂。
片刻后。
小腹还有些酥酥麻麻的痛感,但相较昨日已经好多了。
她耷拉着眼皮,浑身无力地坐在桌前,恹恹地用完了早膳,便见桂嬷嬷端来了一碗红褐色的热汤。
“这是何物?”
桂嬷嬷咧嘴笑笑:“这是姜汤,殿下一早便吩咐人为姑娘准备的。”
闻言,叶采薇沉默了一会儿:“那他人呢?”
“殿下一早便上朝去了。”
叶采薇点点头,端起桌上的姜汤小口小口的抿着,很快便觉着周身暖洋洋的。
现在仔细回想一番,她昨夜未免也太失态了,又哭又闹的,还被容津岸一路抱了回来。
对……她是被容津岸抱回来的!
思及此处,她脸上不由一红。
估计许多人都瞧见了吧?真丢人!
还未到晌午,厨房便生起了火,下人都忙碌地准备着主子们的午膳。
福生慢悠悠地到厨房东瞧瞧西看看,瞧着无所事事的。
见状,在厨房做事的伙计连忙上前问:“福生哥,您这会儿过来是老爷有何吩咐吗?”
“嗯。”福生挑挑眉应了一声,瞧着是并不想搭理他。
伙计笑容僵在了脸上,悻悻地用身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无措地跟在福生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