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詈之语还言犹在耳,白檀不解,“这是为何?”

因为她来,是想找机会对被选中的斋生们不利。

她一时莽撞,提前用了赤翅蜂,现在一定急如热锅蚂蚁。正该是潜心蛰伏的时候。

怎么会大剌剌地在司业面前与叶采薇起冲突?

今年“秋老虎”肆虐,日光落在皮肤上,如从香篆尾部坠下来的灰烬,带着将熄未熄的火星子,燥烫得人一个激灵。

叶采薇兀自往琢磨台走去,不答反问,“东西都带了吗?”

白檀愣了愣,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物,“带了,您这两日千叮咛万嘱咐的,奴婢怎么会忘。”

一把油纸伞,一个小食盒。再普通不过的两样物件,被叶采薇翻来覆去地念叨,怎么会出差错?

不过,一声“奴婢”,到底还是泄露了她的底气不足。

昨天烟云万顷阁的事,叶采薇是真的有些恼她了。

“嗯。”叶采薇继续向琢磨台而去。

跟在她身后的白檀愈发不解。

看叶采薇这两天认真的架势,是要拿这些东西对付夏琬琰?

可,伞?吃食?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难不成是要打迂回的长期战,巴结司业,再求司业主持公道?

可司业怎么会是那么容易心软的人。能爬到那种位置,虽不算什么煊赫高官,却也是德高望重、小有权力。

若叶采薇能惊才绝艳到许明姌那种地步,司业或许还会搏一搏,暗中帮她一两把。

可叶采薇又是出了名的……草包。

纵使比三朝那天小小打了个翻身仗,却也连“才华横溢”都远远没达到呢。

自古以来,世间对女子的要求甚苛。德容言功,缺一不可。被人夺去心爱之物,会被斥骂软弱无能;面对欺凌奋起反抗,则是残忍暴戾,被敬而远之。

在女帝掌权的琲朝,情况非但没有好转,还因扫眉才子频出,人们的眼光愈发挑剔。

只是画儿作得好,当真算不得什么的。

既要处事圆滑如世家冢妇,又要超凡脱俗如高人逸士,还要在男子面前扮天真烂漫娇软可欺。

才算是合格的女子。

夏琬琰的猜想与白檀相同,当下嗤笑了一句:“果然是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叶采薇要家世没家世,要才学没才学,浑身上下也就一张脸还能看看,若想出人头地,比起奉承司业,都不如去勾引她祖父当个小妾来得快呢!

鼻尖几乎贴住琢磨台时,叶采薇才停下了脚步。

司业与夫子在台子的另一头,见叶采薇遥遥一礼,只是略颔了颔首。

《月魄纸铃》的舞步百年如一日,连民间都流传着详细画册、乐谱,也不用顾虑有人偷学之类的。

叶采薇在他们这些博士、司业间,是与骆崟岌齐肩的熟面孔。

骆崟岌是挨夸的常客,叶采薇是挨骂的常客。

不过,叶采薇百无一用,却有一点难得。

叶雨当年痛失爱女,把一腔疼惜与心血倾注于许明姌身上。换作旁人,早被许明姌的光华比得自惭形秽,心生阴暗了。

叶采薇虽然课业稀烂,但对许明姌倒是出离地好,比亲姐妹还亲。

应该是想在许明姌休息时,给她遮遮阳,送送糕点香饮子吧。

叶采薇仰着脖子,专注地看着琢磨台。

台上共十六人,清一色的舞艺大家的胚子。

抬一抬小指头,就能看出她们的与众不同来:那股通身的风骨,绵而韧,纤瘦却有力;脚一落地,就像丛丛新竹,眨眼就能拔成擎天碧玉似的。

人群中,见叶采薇前来,一道秾纤合度、鬓发腻理的身影在面具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