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枚又说道:“虽说沈女郎在京城,可她父母远在秦州府禄县,她是沈家三房的闺女,咱们向她二伯父沈煌提亲,终究是隔了亲生父母,不如到禄县去,亲自跟她爹娘提亲,也叫他们有面子。”
她话里还有一层意思,怕沈煌夫妇推拒。
“还是你想的周全些,”周淑妃说道:“沈家二房沈煌夫妇两人在京城久了,难免过于精明,要考虑这个那个,还要写信去问沈大人,不如三房好说话,对,先不声张叫人到禄县去,只向沈家三房提这门亲事,哄他们先应下再说。”
周家遣了个办事得力的管家婆子黄氏,几名奴仆一道去禄县,到了后又寻到没玉村沈家,听说沈山是个厉害的人,他们不敢直接上门,时不时在沈家附近转悠,一日,沈家三房沈氏去村头的溪水边洗衣服,黄婆子凑过去说道:“沈三夫人,婆子我有件好事要说跟夫人说呢。”
张氏从头到脚打量她一眼,见黄婆子穿金带银,面皮养得细腻,一看就是过富贵日子的,说道:“你认得我?”
黄婆子说道:“我是京城周府的管家婆子,咱家是周淑妃的娘家,雍王殿下的外祖家,这次是来为我家周小郎君向沈小女郎提亲的。”
张氏听到“提亲”二字,立马擦干了手,她惊喜地招呼黄婆子往家里请:“黄嫂子说的既是正经事,快请到家里说吧。”
黄婆子说道:“我想先同夫人说说,若是有意,再去家里说详细不迟。”
张氏说道:“说的也是,黄嫂子,小女在京城,你们小郎君见过她了?”
黄婆子说道:“见过了,沈小女郎生得容貌好,又是个知书达理的,我家小郎君中意的很,只是……没有绕过爹娘直接向女郎提亲的道理。”
张氏想了想,是这个理儿:“这么说,跟我二哥二嫂也见过面打过招呼了?”
黄婆子说道:“我们周府老夫人是个极重规矩的人,这不是想着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吗?要是开口向沈小女郎的伯父伯母提亲,到底不是亲爹娘,显得怠慢了咱们这房。”
张氏听她说得句句在理,说道:“不知令府的郎君几岁,是个什么光景?”比不比沈月嫁的舒兰庆差。
“咱府上的周小郎君还未弱冠,十九,”黄婆子说道:“去年考中了童生,还在学堂念书,将来必是要考进士当官的,到时候给沈小女郎挣诰命,人物模样自不必说,也是一等一的,又与沈小女郎年纪相当,真真是天作之合。”
张氏光听这几句已经在心里答应了个七七八八,待要请黄婆子去家中商议,又心想:沈山老两口眼里只有沈持,堂兄弟的婚事先要想着对方是不是个安分的,若是个没出息安分的才点头。不允许他们攀高枝,生怕坏了那个宝贝孙子的事,想到这里她气恼的很,凭什么只管二房富贵,他们就得守着贫贱。
她从来没有甘心过。
她就说嘛,阿朵那么个好容貌又是念过书识字的,怎么会比沈月那个哑巴嫁的差呢,周家听着比舒家来头大多了,这就对了。
黄婆子见她动心,又说道:“夫人要是有这个心呢,你们也去京城见见我家小郎君,到时候看上了再议亲,岂不更妥当。”
张氏听完更满意了,人家这是要正正经经做亲家:“黄嫂子这么说,我的心便放到肚子里去了。正巧我两个侄女都嫁了人,也不知有喜没有,我这个当婶子的合该去瞧瞧她俩,这就叫上我家那口子进京相看你家小郎君。”
黄婆子笑道:“我把话替主家带到了,也该回京去了。”说完,她拿出一根镶嵌红宝石的金簪放到张氏手里:“夫人和三老爷到了京城,可拿着此物去周府找老身。”
“也算是个信物吧。”
张氏一看这根价值不菲的华丽簪子,更信她了:“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