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煞排了许久队还没有吃上饭的考生。
四人快吃完时,身旁的考生端着托盘坐下,一通狼吞虎咽,末了扯着脖子喘气,差点没被噎死。
外头一声鼓鸣传来,贡院的大门打开了。
沈持走出客栈,向贡院走去。在路上,汇入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人群之中,他们来到贡院的大门前停下,等候主持此次院试的衙役们搜检之后过龙门,入考场。
侯考的童生们有老有少,府衙的书吏出来喊道:“长者先。”
话音才落,白发苍苍的老童生从人群中挤出来,颤颤巍巍地优先接受搜检去了。
有人少年登科,有人白发不第,令身置其中的考生深深嗟叹。
“老人家这么早坐进去,不会还没等开考就憋不住要上茅厕了吧……”有年三四十岁,一看就曾经贡院多次游的中年童生边说边笑。
沈持对周围人的言语充耳不闻,他在想,此次院试,要是遇到偏难的八股文题目,题象深微难以下笔时,他就选中规中矩的写法,力求一个切中事理,章脉贯通,准确全面没有疏漏吧。
要是万一考平常题目,对于考生们来说都能写得不错的时候,很难出彩,那便在八股文的绳墨之内,笔走偏锋,抓住一点,挑起全文,以思致独特取胜,这样或许能令考官耳目一振,一举夺得名次吧。
费心想好对策后,轮到他被搜检了。书吏坐于一旁,两个衙役一人搜考篮,一人搜身,从上到下,从外到里细细筛过一遍,末了说道:“该考生没有夹带之嫌,可放行。”
书吏给他发放了考牌,让他去考场找自己的号舍。
他身后,岑稚紧跟着追上来,面色发白,鬓角有汗。
“岑兄怎么了?”沈持问:“身体不适吗?”
明明方才还好好的。
岑稚:“我昨夜没睡着,方才被搜检时忽觉心慌,头也晕了起来。”
沈持这才留意到他眼下乌青一片,整个人没精打采的:……
这是怯场了吧。
贡院的第二声鼓鸣响起,催促考生赶紧入考场,坐进考号之中。
“岑兄,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沈持匆匆说了句:“管它呢,先拼了再说,别怕。”
大不了三年后再来一趟,多大点儿事啊。
第44章 这个秀才八成稳了。
走过龙门, 贡院主楼的东西两侧,便是鳞次栉比的考生号舍。
目测号舍的外墙高近三米,里头的一间间号舍高两米, 宽有一米, 深一米五不到的样子, 和府试一样, 号舍采用《千字文》外加天干地支编号。每一个《千字文》里面字的号为一排, 长的有百余间, 短的有四五十间, 皆朝南排列。两排号舍之间留了一条狭窄小路, 看着能容两人擦肩而过,号舍没有门,遇上风雨天气,考生要自备油布当作门帘遮挡风雨。
不过秦州府雨少,据说举行院试的日子也是看过黄历的,挑风和日丽的天气,一般不用自带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