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练字学琴时,她却在溪边看裴燃挽着裤腿在水里捉鱼。
琴棋书画虽然都接触过,但并不精细,只学过皮毛。
是后来入谢府,最初那阵子她闭门不出将自己关在房中,谢西泠变着法子将各式各样的东西往她屋里送,又腾出时间每日亲自教她琴棋书画,她这才渐渐学通。
比之其他闺秀,季云芙幸运得多。
在谢西泠这里,她从未吃过一丝苦,换做别的先生,瞧她这般愚笨,定少不了一顿教训。
他脾气好,便是一句重话都未对她说过,
下完棋,谢西泠又将琴抱出来。
起初季云芙还未觉得怪异,这会儿倒是嗅到一丝不同寻常,仿佛时间倒退回三年前
莫不是表叔担心她一人闷着想不开?
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直到季云芙十指酸痛,谢西泠终于放过她。如此别出心裁的对她好,还真是让人有些无福消受。
*
新年这日,谢西泠随谢相入宗祠上香祭拜后,季云芙便随着一众谢家小辈去到紫竹苑给谢相与季氏见礼。
府内张灯结彩,她今日打扮也比寻常更为喜庆。
穿了一身簇新的绯色绣球花纹襦裙,还戴了一对别致的珊瑚耳铛。
耳铛是前几日在谢西泠书房桌案上瞧到的,她不过盯着多瞧了眼,就被扣着试戴了一回。
表叔说这耳铛做工不够精细,不好拿出去送人,一直闲置隔着。
她瞧着倒是喜欢得紧,也不觉得粗糙,便干脆收下,总好过被人丢在哪个犄角旮里吃灰不是。
行走间,耳铛随着步态轻轻摇晃,格外惹人眼。
季云芙的样貌生得本就姣好,难得打扮艳丽,府中下人几乎移不开眼。
同谢相和季氏见过礼后,季云芙得了一只圆润可爱的荷包。
京城有这样的讲究,荷包算是长辈给家中小辈的彩头。
第一年来京城的时候季云芙还不懂这些规矩,今年她也早早备了一盘荷包,让绿岑分发给院里的几个小丫鬟。
荷包里装的都是实打实的银子,不过是多少之分。季云芙赏赐下人的,自然比不上谢相与季氏分给家中小辈的。
捧在手心,就能觉出沉甸甸的份量。
“你说今年的荷包里装了有多少?”谢挽月同她挤眉弄眼。
晚宴还未散,偷偷打开看不合礼数,季云芙小声道:“等待会儿回去,你好慢慢数。”
谢挽月心痒痒,又隔着荷包肚子,用指腹来回搓了搓。
眼眸晶亮,“反正不少。”
季云芙失笑。
宴席散后,谢挽月挽着季云芙往谢玉墨的小院走。
三人在榻上坐下,捧了一把瓜子才开始数荷包。倒不是真在乎里面装了多少银子,无非是图一乐,添添喜气。
谢挽月不喜欢二房一家,先前故意躲着没去见礼,是以她的荷包也比两人少了好几个。
此刻嘟着嘴,余光扫过季云芙耳垂上——那对勾了她一天的珊瑚耳铛。
同谢玉墨对视一眼,谢挽月努嘴道:“阿云啊,表叔待你可真好。”
季云芙猜她是盯上了自己的荷包,主动分她一个,“这下满意了?”
“不够!”
季云芙看她:“谢挽月,你今日胃口可是有些大呀。”
谢挽月嬉皮笑脸凑上前,指尖轻轻拨弄了下那枚耳铛,好奇道:“阿云啊,这对耳铛是我兄长送你的吧。”
是,也不是。
她思索一阵,还是化繁为简,点了点头。
“我就猜到是如此!”谢挽月一副破案的模样,拽着谢玉墨道:“先前我在兄长那看到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