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0(9 / 30)

三清殿出来,终于发现了停在院子里的马车,一扭头又看到偏殿这边的光亮,他跑上前,发现了围炉吃饭的祁雁等人,震惊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祁雁放下筷子,礼貌道:“我们赶路途径此地,因天色已晚,便找地方投宿,来时观中无人,还以为是荒废之所,未经允许私自闯入,还望道长莫怪。”

见他态度温和,景行也生不起气来了,咕哝了一句:“原来是借宿啊……”

他视线不由自主地往那大锅里瞟去,肉皮上的糖色油亮诱人,饿得他肚子咕噜一声,赶紧咽下上涌的口水:“那你们也不至于把供台打翻了吧?我昨天走时还好好的,这里鲜有人至,是你们干的吧?”

祁雁看了一眼苗霜,见他没有开口的打算,只得替他解释道:“确是我们的错,我本想敬两炷香,可观内光线太暗,没看清楚,一个不慎打翻了供台……道长莫急,等下吃完饭,我们定把东西恢复原状。”

他听着道士肚子里传来的咕咕声,又道:“今日除夕,相逢也算有缘,道长不妨坐下来一起吃。”

景行本来还在对“上香不小心打翻供台”这种事将信将疑,一听到他这么说,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真的?”

“自然。”

祁雁说着朝一旁的小太监递了个眼色,小太监会意,立刻搬来凳子,又拿了一副碗筷。

都到这份上了,景行也不好再拒绝,接过碗筷坐了下来,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供台我自己收拾就行,不过……你们上香就上香,为什么要拆我的门槛?”

还是拆了一半的那种,刚才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消失的一半在哪。

祁雁抱歉道:“是我行动不便,三清殿的门槛又太高,我进不去,夫人一时情急就帮我拆了门槛,给道长带来的损失,我们愿照价赔偿。”

景行这才注意到他坐着的不是普通椅子,而是轮椅,不禁心头一惊,为自己的斤斤计较感到愧疚。

而祁雁已经从包袱里摸出了银子:“道长看这些可够?”

“不不不用,”景行连连摆手,虽然他的确身无分文,虽然这些银子足够他吃喝不愁地快活好一阵,但他还是坚定地把银子推了回去,“师父他老人家还在的时候,总是教导我要锄强扶弱,我怎么能收你们的银子呢,这道观建成至今已有百年,许多木头都糟了,拆了就拆了,没什么的。”

祁雁笑了笑,也没再坚持,收起了银子,又递给他一块饼:“不知道长怎么称呼?”

苗霜忽然向他们投来目光,视线在他被道士碰过的手上描了个边,又看向他微扬的嘴角,眼神不善。

“我道号景行,你叫我景行就行,”景行谢绝了他的饼,打开油纸包,“我这有——鸡腿要尝尝吗?”

祁雁看了看那鸡腿上沾到的一点香灰,婉拒道:“不必,道长吃吧。”

景行毫不在意地啃起了已经凉透的鸡腿,又从锅里舀了碗菜,边吃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鄙姓祁,单名一个雁字。”

“祁雁?”

怎么感觉这么耳熟呢?

景行再次打量起这一行人——一个残废,一个太监,还有一个……

白发赤眸……他从没见过这样奇特的样貌,好看是好看,却莫名让他觉得不太舒服。

这人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时不时把不爱吃的丢到祁雁碗里,挑剔极了。

等等。

刚刚祁雁说“夫人”……除了他,这里好像也没谁符合这个特征。

啊?男夫人?

景行一脸震惊,或许是他的视线停留太久,引起了苗霜的注意,后者抬起头,向他看来。

对视的刹那,景行手腕上挂着的铜钱毫无征兆地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