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人家歇得好好的,是她把人给一脚踢醒了……
江诀不用猜也知道小太子妃这时候在想什么,他单纯善良的小妻子,必定是在愧疚刚才踢他的事。
江诀没安抚她说什么“没事”,他反倒又“嘶”了声。
程绾绾指尖一颤,赶紧把手缩回去:“我又弄到殿下了?!”
“不是……”江诀道,“还是刚才扯的,还在疼。”
程绾绾愧疚至极:“殿下……”
“绾绾,”江诀低声,“绾绾再亲亲孤,孤就不疼了。”
程绾绾没说话。
她才不相信什么亲亲能止疼呢,话本子里是有,但她从来不相信。
江诀见她不动,声音越发放低放缓:“绾绾,亲亲孤。”
程绾绾是不信,但是听男人的声音,莫名听出一种恳求的意味。
太子为尊,她为卑。太子是储君,从来高高在上,他在朝掌政,在外领兵,这样一个杀伐果断、覆手云雨的上位之人,却用这种近乎恳求的语气同她说话。
程绾绾一点不觉得自尊心得到满足,反而无端内心惴惴,更有种说不出的……不忍。
其实她哪有什么资格去怜悯掌政储君,但是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江诀拉她的手,把人往怀里带,动作强势,但口中却再一次语气低缓:“绾绾,亲亲孤,嗯?”
第89章
程绾绾许久才彻底分清楚梦境和现实。
眼前的太子,不是梦里强迫她的男人。他适才是有些霸道,但也没有伤害到她。
程绾绾不再去想梦里的画面,颤颤地闭上眼,凑过去亲了亲男人嘴角。
软软的唇贴上来,贴得很轻。
江诀勾唇,略低头,加深这个吻。
这回,他没扣着她不肯罢休,轻吮了吮小太子妃柔软的唇瓣,就克制地退开了。
江诀把人又抱回怀里:“明日,再给孤换药。”
黑暗中看不见男人的脸色,听起来是在问她,但又好像是在直接下命令。
程绾绾沉默了一瞬,乖乖应声:“哦……”
江诀抱着人,含混夸了声“乖”,收紧臂弯,揽着人入睡。
*
第二天,程绾绾醒过来的时候,江诀已经不在屋里。
从邻近州郡调来的官银和从豫州富商手里筹集的银两,都已经尽数清点完毕。
赈灾银迟迟不发,民议纷纷,府衙急拿了一部分去,起头赈灾,平息民怨,余下的数目,又重新统计过后,报给了江诀。
江诀和秦昭并府衙主事的几人听见调集的银两剩余的数目,俱都皱起眉头。豫州当地的几个官员,更是立马急得团团转。
“殿下,这可如何是好啊!这么点银两,后续肯定不够啊!”
“是啊,殿下!要不然……要不然殿下还是去信回朝,再拨一些银两下来吧,不然这……”
“微臣等夙兴夜寐,可这赈灾之事,若银两不够,也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是啊……”
“是啊是啊……”
豫州府衙的人拿不出什么赈灾的好主意来,便把主意又打到了国库,他们也并非是贪心,实在是赈灾银失踪,他们也想不出别的法子来了。
起头提议再拨银两来的那名官员,明显是个年轻的官吏,显见还不太清楚当朝太子的脾性。
江诀才拨了二十万两来豫州,国库空虚,只剩下十万两不到,那十万两绝对不能动。
江诀脸色沉了下来。
“再拨?”秦昭看一眼应声虫似的众官吏,瞪眼冷笑,“你们真好意思开口。殿下拨款二十万两赈灾,你们豫州办事不利,以致赈灾银失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