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荣临晏顺利见到大将军王,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率先启齿。
“临晏,本王知你赶来是为何事,白姑娘是你府上的人,还是你未过门的新娘,她出了事,你自然心急。放心吧,白姑娘身子无碍,毫发无伤,当下就在内苑里,被人好生照看着。”
听了这话,荣临晏松了口气,他紧绷一整天的心弦,终于得以暂时松懈。
荣临晏恳切求道:“王爷,我想见见婳儿,方才能心安。”
这当然是合理请求。荣临晏想,等见过面后,两人一同拜谢王爷的搭救恩情,之后,他会将婳儿安然带回府去,皆大欢喜,虚惊一场,等再过几天,寻个吉日,两人重新成婚事,一切依旧按原轨进行,没有任何偏差。
然而,大将军王接下来的一番话再次将他刚刚平复的心潮扰乱。
“情况有些复杂,临晏,你听本王慢慢说。最近季陵城外流寇嚣张,先前本王同样吃过他们的亏,剿寇一事迫在眉睫,本王虽早已命令太守孙同落实追捕,但将贼人一网打尽并非一日之功,而白姑娘不幸在这期间被殃及,各方皆有失职。这次,若不是本王身边的护卫外出经过城郊,碰巧听到白姑娘的求救,将其从贼寇手中安然救回,后果不堪设想,白姑娘虎口脱身,也是她自己的造化。”
荣临晏听了直觉后怕,他定定神,很会讲客套话地鞠躬表态:“原来是王爷的人出手相救。请王爷一定将婳儿的救命恩人唤出来一见,他是婳儿的恩人,便是我的恩人,我们整个荣家都该铭记他的恩情。”
大将军王神色微变,笑着拂了拂手道:“他不过碰巧路过,顺手搭救,你不必如此挂心,将人安然救下当然皆大欢喜,只是……”
大将军王不是拖拉的性子,此刻却罕见话音一顿,欲言又止,没继续往下说。
荣临晏没想太多,只将表妹的安危惦记在心上,眼下既然确认她平安,至于别的波折,可是什么但是什么,都不重要。
大将军王看了荣临晏一眼,轻咳一声,把话说完:“只是,两人在贼寇手里冒险脱身后,遭到对方穷追不舍,被逼到绝境时,他们无奈只得跳河求生。这一跳,虽是躲过了流寇们的追擒,但白姑娘水下湿身,被本王那护卫正面全看到了。”
闻言,荣临晏面容一僵,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故作大度说:“紧急关头,当然人命重要,我不会因此计较什么,请王爷放心。”
大将军王摇摇头,示意他还有后话:“白姑娘不会水,潜逃过程中两人难以避免产生身体接触。上岸后,白姑娘呛水昏迷,于是本王的护卫不得以只好对她进行贴唇渡气,帮她顺畅呼吸,不然她恐怕没命。白姑娘醒后,两人搀扶着去山上躲了一夜,这时节山上冷寒,两人身上都浸了水,却不敢点火招眼,吸引贼寇注意,生挨下去只怕会冻死,故而特殊情况下,两人依着求生本能,有了肌肤之亲。”
随着大将军王每一句话语落定,荣临晏的脸色都会跟着更沉一分,原本装出的大度再难维系,拳头藏在身后慢慢攥紧。
他做不出回应,不知该怎么表态,说些什么,他什么都不想说,当务之急是要见婳儿一面,他不信旁人的一面之词,唯独只相信她。
大将军王看出他所想,通人情道:“罢了,我唤他们过来,你们自己把话说开。其实本王早些时候已经亲自问过白姑娘的话了,她的意思是,造化弄人,她这辈子是无缘进你荣府的门了。临晏,如今你已娶妻,你家里的情况本王也知闻一二,若是趁机放手,自此家宅安宁,也不算损失啊,再者说,我那护卫是我信得过之人,你表妹误打误撞跟了他,说不定也是良缘呢。”
碍于对方的尊贵身份,荣临晏不能也不敢当场翻脸。
他胸腔难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