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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能容忍她的娇纵跋扈……再哭,只会死。

她狠狠将自己埋在被衾中,眼泪糊了满脸。

一路前来多少艰险,她都没有哭过,直到此时,她才将自己的眼泪都流尽。

她恨极了江辞宁,可在见到江辞宁之后,她却迟疑了。

她没有很快捅破自己得知的那个秘密。

如今她已经亡国,而她仍是高高在上的贵人。

就算是自己告诉了她这一切……又如何?

谢尘安便是大燕的皇帝。

若是她惹了长宁不高兴,只要他想,自己于他而言便是一只蝼蚁,轻轻就能碾死。

她遂了皇兄的愿,但谁又来管她的死活?

她恨自己的懦弱,也恨命运不公。

分明她才是出身高贵的公主,为什么到头来却是她落得如此下场?

不。

她要活下去。

帮她一路前来的人,乃是皇兄奶娘的儿子。

如今他也只不过是在一家商户做事,又能给她什么?

比起说出一个会惹得长宁不开心的秘密,她不是更应该利用她们昔日那点可怜的情分,求长宁给她一处容身之所吗?

幼安愣了下,猛然抬起头来。

对,她如今已经成了丧家之犬,长宁总归会看在昔日情分上帮帮她的吧?

“她要见公子。”

萧翊刚刚回房不久,便有下属来禀报。

萧翊笑了下:“不是才见过么?”

话虽如此,他还是起身道:“走吧。”

总归他现在也极为无趣,会会她打发时间,倒也不是不行。

但萧翊没想到,幼安见到他的时候,会对他说:“我虽然已经亡国,但我乃长宁公主自幼一同长大的姐妹,你放我走,我定会让长宁重谢于你。”

萧翊啼笑皆非:“长宁公主?”

幼安有几分紧张。

眼前之人看上去虽然病弱不堪,但周身华贵,想必也不是等闲之人。

若他根本不惧怕长宁,又该怎么办?

她旋即想到什么,眼眸一亮,微微抬起下巴:“你可知你们大燕的皇帝也曾是我的先生,他对我喜爱有加。”

萧翊眸光一冷,面上却浮现出一个笑:“是吗?”

他语气有几分古怪:“可是我们大燕的皇帝,现在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孩啊。”

幼安其实浑身都在颤抖。

皇兄只在信中写了自己的猜测。

她没有任何证据。

她其实不明白谢家嫡子为何会是大燕的皇帝,更不明白为什么皇兄要她将此事告诉江辞宁。

但她还是来了。

或许从答应此事之时,她心中便埋下了某种隐秘的想法。

如今只不过是……听从本心,折了皇家的傲骨,为自己谋一线生机罢了。

幼安只能强迫自己不露怯:“总之你放我走,只要我见到长宁或者谢先生,他们总会帮我的。”

萧翊点点头。

幼安大喜,正要道谢,男人的冰凉的手掌却轻轻抚上了她的喉咙。

他一点点收紧手掌的同时,偏着头微笑:“亡齐公主,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幼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双眼充血,脸颊一片涨红,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忽然有人脚步匆匆闯入屋中。

萧翊手下一松。

幼安跌坐在地上,疯狂咳嗽起来。

下属脚步一滞,匆匆冲到萧翊面前,低声在他耳边说:“谢公子出事了。”

萧翊脸色一变,猛然回头:“你说什么?”

眼看着除夕将至,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