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濯你可想过,有朝一日你助他成事,焉知不会落得一个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
花摇影动,微风卷起卫濯两鬓的碎发。
他忽然抬头,目光灼灼:“因为我不想屈居一隅,虽能安度此生,却百无一成,史书都不肯眷顾半笔。”
“辞宁,北窗高卧非我所愿,将军的剑,天生是为沙场而生的。”
江辞宁的心脏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酸麻不堪。
卫濯粲然一笑:“辞宁,顾氏昏庸,以民膏民脂筑雕墙峻宇,何以为君?我早看不惯他们了。”
“既有机会在前,为何不把握?”
江辞宁张了张唇,却是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她知道,卫濯赌对了。
在梦中,统一天下的的确是大燕。
也是在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对卫濯被谢尘安收拢一事反应那么大。
因为梦中没有这么一段。
梦中她对卫家的最后记忆便是在齐燕大战中,卫家父子双双失踪,下落不明。
可如果原本就有这么一桩呢?只是梦中的她不知道。
江辞宁第一次意识到,这么久以来,她在利用梦中记忆的同时,也在被干扰。
脑海中飞快划过什么东西,江辞宁正要细究,却被卫濯打断。
“辞宁,留在谢家并非长久之计,你可愿去找我爹爹?”
去找卫伯伯?
江辞宁顾不上捕捉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古怪感,摇头:“阿濯,谢谢你一再出手相帮,但我必须回大燕。”
方才还风流意气的少年脸上渐渐流露出失望之色。
江辞宁的视线落在他眼角的那道疤上,心中不忍。
分明是琨玉秋霜的人物,如今却要自毁声名容貌,背负许多。
她垂眸道:“阿濯,我明白你想要建功立业的心情,也支持你。”
“但你听我说,谢尘安身份并不简单。”
她咬咬牙,还是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谢尘安很可能也出身于大燕皇室。”
卫濯听闻此言,有些惊讶,旋即立刻一脸严肃对她说:“辞宁,不管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推断,此话万万不能同第二个人说。”
他声音里含了几分急切:“否则可能惹来杀身之祸,辞宁,你明白吗?”
江辞宁见他着急,道:“你放心,我有分寸,我告诉你此事,是想让你对谢尘安多加提防。”
“如今你为他所用,若是将来他事成……”江辞宁欲言又止。
她与谢尘安经历种种,她实在是不愿意这般揣测他,可是在权势面前,又有几人能清清白白?
卫濯眼里也多了几分审慎。
他点头:“我答应你,会万事小心。”
事已至此,已经不是卫濯能轻易抽身而退的时候了。
卫濯想起一件事:“给你递信之人,是否可靠?谢尘安知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他虽然惊讶于江辞宁身在大燕皇宫,是如何安插人手替她递送消息,但也明白既然江辞宁一意孤行非要前往大燕,定然也是做了准备的。
为了保护舅舅,江辞宁并没有向旁人透露余记点心铺背后之人的真实身份。
江辞宁闻言,也只是点头:“绝对可靠,而且谢尘安和燕帝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卫濯放下心来:“那最好不过,你说得有道理,谢尘安此人深藏不露,我也当有所提防才是。”
“既然大燕有你的心腹,如此一来,之后我跟你单独联系便简单许多。”
江辞宁颔首,冲他一笑。
正值盛夏,绿意浓稠,少女的脸颊在一汪绿意中白净得如同冷玉,微弯的唇却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