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走了。”
“风荷她们中了不伤身的迷香,明日一早自会醒来。”
他忽地上前一步,展开长臂轻轻拥了江辞宁一下。
只蜻蜓点水般,江辞宁还未来得及愕然,卫濯便已放开她。
少年朝她扬了下手:“辞宁,保重。”
江辞宁再看去,便见他已然跃上墙头,消失不见。
只剩一树葱茏摇晃不休。
青藤斋二楼亮着一盏孤灯。
谢先生有时处理起事情来废寝忘食,彻夜不眠亦是常有的事。
巡夜的侍卫路过也毫不讶异。
料谁也想不到,他们掘地三尺也没抓到的刺客,此时正坐在青藤斋里。
卫濯盯着眼前宽袍广袖,手握书册的青年。
分明姿态闲适,却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
卫濯也万万没想到,他刚刚翻出毓秀宫,便遇见一个蒙面人,他心中一骇,急急出手。
好在与对方交手不过两招,对方便开口道:“卫世子,谢先生想与你一见。”
谢先生身边这位侍卫他是见过的,但对方竟然这么厉害?
他此行隐秘,谢先生又怎会在此处守株待兔?
他心中狐疑,但还是跟来了青藤斋。
谢尘安见人坐定,终于放下书册:“白日里利用了卫世子,谢某先道一声抱歉。”
卫濯一愣,才明白白日里引他前往事发处的宫人原来出自他之手。
他那时刚刚趁乱摸入宫中,正打算扮作普通宫人躲进毓秀宫,好见辞宁一面,却有人先一步找上他,说是辞宁有难。
卫濯回过味来,面露戒备:“你在她宫中安插了眼线?”
谢尘安避而不答,反问他:“长宁殿下不愿跟世子走,世子又当如何?”
既然毓秀宫都有谢尘安的眼线,他们的谈话内容被得知也不奇怪了。
卫濯听到他的问题,挪开视线:“辞宁自有规划,我不给她添乱便是。”
谢尘安忽地微微一笑:“那世子便愿意与长宁殿下此生不复相见?一别之后,从此音讯全无,相忘于江湖?”
卫濯藏在袖中的手指轻轻一颤。
但他到底不是那糊涂之人,只是收敛好情绪,问:“不知谢先生到底要说什么。”
青年的眉眼笼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中,他轻启薄唇:“不知卫世子,可愿为我所用。”
卫濯瞳孔微缩。
***
太后寿宴上的这桩闹剧,最后以顾行霖御前失仪,惹得皇帝不喜,被禁足一月结尾。
九公主和江辞宁两人倒是被从此事中干干净净摘了出去。
顾行霖这事做得隐秘,加之齐帝有心遮掩,打杀了一众宫人,最终无人知道真相到底如何。
抱露气得为江辞宁打抱不平:“圣上也太是非不分了,殿下和九公主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却对太子殿下轻拿轻放。”
风荷瞪她一眼:“你这话出去可不能说。”
抱露自是知道的,此事有关殿下名声,自然是越低调越好,她只是气愤圣上的态度。
然而气愤之余地,抱露又暗地里庆幸殿下没有嫁到东宫。
她怎么也想不到,堂堂一国太子,竟然能使出这等下作的手段。
小丫头很快换了一副表情:“太子殿下被禁足一月,倒是赶不上咱们殿下出嫁了。”
“要奴婢说,这才真是再好不过,谁想被那等人送嫁!”
江辞宁忍不住笑出来:“怎的不见你如同之前一样畏惧和亲啦?”
抱露脸上浮现出羞赧之色,燕帝恶名在外,之前她以为殿下是去大燕送死的,哪能不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