桨,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顾悄才看见他似的,“哎哟,二哥怎地来了?”
片刻后,他一拍脑门,“二哥何等神思,这偌大的荷花宕,二哥竟知我在何处!”
他装模做样思忖,古代难不成也有GPS定位?
顾恪并不搭理他。
将人提溜到船舱安置,就抱胸冷冷盯着他。
一副主动交代、争取宽大的表情。
相处日久,顾悄倒也不再怵他。
只是他这股无时无刻都坚持不懈要“拆婚”歪风,必须刹住!
于是,顾劳斯决定先发制人,反将一军。
他故作狐疑,“二哥你甚是可疑!一直阻我与谢大人往来,莫不是在暗中吃醋?难道……你对谢大人也有什么想法?”
方才舟上香艳画面一晃而过,顾二额头青筋跳了跳。
顾劳斯再接再厉,“难怪你明知方白鹿那厮对我图谋不轨,还生生把我往火坑里推!如此倒也不必,你我亲兄弟,何须为了个男人手足相残!就是把他让你……哎哟!”
“闭嘴!”一个爆栗下去,世界清净了。
顾二止住手痒,也懒得再管弟弟混乱的男男关系,咬牙转开话题,“方子呢?”
顾二捂住脑门,忙讨好地将东西上交。
就着船舱微弱油灯,顾二一一清点。
翻到某张夹私,他手上一顿,周身气压更低了。
那页纸平平无奇,混在方氏一沓冶炼记录里,不细看甚至难以发现。
可上面写得东西,却足以叫陈氏万劫不复。
似乎递方子的人,早已算到了顾氏的下一步。
多年绸缪系数叫人窥了去,顾恪惊出一身白毛细汗。
好在对方是友非敌。
夏夜凉风习习,背上湿意很快干去。
“这方子,谢大人看过?”
顾悄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顾二深深望了他一眼,不再言语,起身去了船尾吹风。
他想,他需要好好静一静。
那背影多少有些萧瑟。
顾悄毫不怀疑,这个时代要是有烟,顾二定是要点上一根,夹在指尖,随风明灭。
可惜,么得。
他过意不去,开口向大家长解释。
“遇见谢大人真的是意外。就算他看过方子,也不会影响你的计划,我用人头担保,谢大人绝不会害我们。”
顾二不置可否,只冷哼一声。
黄毛小儿,哪里懂他心里的苦?
这番,他气势汹汹赶来捉奸,又灰头土脸几欲先走,实在是谢昭反差太太,大到叫他倍感幻灭。
谢阎王,可是顾二年少时的偶像。
那年愍王兵败,神宗发落愍王一系。
曾与愍王往来过密的顾家,生死一线。
苏青青单枪匹马秘赴北境救愍王妃。
乱中年仅四岁的顾恪被叛党虏获,沦为裹胁苏家军的人质。
是十四岁的谢昭,一柄长刀横空出世,救他于水火。
那一战谢昭打得漂亮,不仅镇乱有功,更一举为没落世家正了名。
自此朝堂寒门将领,再无一人敢嘲讽世家软骨,无人可立门庭。
虽然经此一役,谢昭落下残忍嗜杀的恶名,却也在诡谲的神宗朝挺直脊梁,自此执北司印,成为人人闻之色变的谢阎王。
后来世人时常叹息,道谢昭明珠暗投,空负一身才华,却甘愿乘鹰犬之势。
可顾恪并不这么认为。
谢家人,盛世为君子,蹈方履正;乱世执兵戈,甘作小人。
这么多年,他暗中观察谢家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