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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白晃晃的胸膛, 如泠泠玉石,衬得月光都逊色三分。

好一个……春色无边。

顾二哽住了。

怎么看,谢大人都更像是吃亏的那个。

弱不禁风的顾三, 才是调戏良家妇男的纨绔。

顾瑜之杵在舟头。

一肚子申讨缓缓咽了回去。

新朝世家子弟赋闲,大都游冶声色。

男欢女爱久了无趣,男风便日渐盛行。

于是,有落魄文人迎合市场,批马甲上阵, 编些香艳话本讨生计。

也有梨园跟风,专挑些袅娜人物, 咿咿呀呀演几折子弁而钗的风流韵事。

原本这不是什么新鲜事。

叫顾二大为震撼的,却是折子戏里, 竟有弱质书生强占风流侠士这等离谱桥段。

金风楼里,黄五曾邀顾二看了一出好戏。

武将一直垂涎书生美色。

遂请了妓子一同给书生灌酒,书生不胜酒力,醉后半推半就被武将带到榻上。

哪知关键时刻,看似弱势的书生,竟反将武生推倒……

台上书生,身段窈窕,正是演惯了女子的青衣反串。

而那武生,最是英气不过,一身肌肉强健又不夸张,哪怕隔着戏服,也能叫顾二身侧妓子脸红心跳。

就这,他能被推到?

顾二酒杯一晃,差点没洒出半觞。

可眼下,这荒诞不经的剧情似乎合情合理起来。

顾三身虚体弱,谢大人等之不及,甘愿裣衽为爱躺平,也不无可能……

顾二耳畔,似乎还回旋着武将缠绵悱恻的那句独白:

“我实慕弟才色,若能一嗅余香,死也心甘。

今既能完吾愿矣,谁上谁下,无非一享贪欢,又有什么干系?

武生我啊,甘愿为情而献其身也。”

……

一时间,蛙鸣震耳。

顾二心神俱颤,几乎要落下一行泪来。

谢大人,竟沦落至斯……

男风果真害人不浅!

倒是某人十分镇定。

顾劳斯自认身正不怕影子斜,盛怒的顾二除了叫小舟晃得厉害些,不足为惧。

只是他平衡力太差,本能下胡乱借力,一番厮磨,直逼得身下谢昭低低嘶了一声,一贯冷静自持的脸上缓缓浮起一抹薄红。

顾悄自是感受到他变化。

好家伙,这下倒是真不清白了!

他一时脸热,百忙之中踢了谢昭腿侧一脚。

“谢大人,都是要当座师的人了,切记斯文,斯文!”

谢昭倚坐舟上,只仰头任凭他动作,那蛰伏模样,仿如一只温顺的猛兽。

倒是对多出来的顾二恍若未觉。

听了顾劳斯的话,他低沉笑语,“是啊,师弟你俊秀,你斯文,不比师兄我,只会撒泼。①”

刚撒完泼的顾劳斯顿觉被阴阳了。

可这话怎地如此耳熟?

这不是西游记里大师兄和二师兄的经典对白嘛!

慢三拍顾劳斯才反应过来,他被这家伙内涵了!

“喂,你骂谁猪八戒呢?!”

谢昭满眼笑意:“悄悄嘴不长,耳不大、脸不丑,是一个好男子,我如何敢有此意?”

这二人一个心大迟钝,一个目中无人。

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顾瑜之忍不住,终于出手了。

不待顾悄继续作妖,他眼疾手快,拎着弟弟后脖颈,直把人拖回了自家舟上。

“家弟多有冒犯,还请谢大人海涵。”

丢下一句告罪,顾二悄声令船公加紧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