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小表情,嗓音淡淡,难得地接受了道歉。
苏泽岁的身体顿了顿。
……
似是因为少年情绪的突然崩溃,记录骤然停在最后一个问题上——
顾熠阑的嗓音放得很平缓,循循善诱,不似苏铭宇那般激动,且占了音色的沉厚优势,比一般的心理医师更能让患者敞开心扉。
顾熠阑知道某些心理疾病会让人有灵魂出窍的感受,比如双相情感障碍。
如果忽略腿根处缠绕着的绷带的话。
只是到了后面更为深入的提问,比如“你是否有持续进行心理治疗?你的心理治疗效果如何”,少年却极少回答,记录单上写的全是“患者没有说话”。
顾熠阑能感觉到,苏泽岁好不容易才有些康复迹象的社恐愈发严重了,甚至比很久之前他第一次见少年时还要糟糕。
他手忙脚乱地用干净绷带给男人按住伤口,也忘了哭泣。
虽然顾熠阑基本没开口过,但苏铭宇感觉他可能比自己还不好受,气场又柔又压抑,充满矛盾,像是处在失控的边缘,很不符合他一贯的气质。
顾熠阑垂眸,看向怀里的哭累的少年,观察了很久之后,才哑声道:“想起了什么,可以告诉我么?”
苏泽岁立刻停下了动作,关切地问道:“疼吗?”
相较于满脸愧疚与心疼的苏铭宇,顾熠阑倒还算冷静,简单地抚慰了少年的情绪后,还能语调平稳、直击要点地问出关键问题。
考虑到心理疾病患者对周围的温度格外敏感,诊室内的空调并没有开得很低,急得苏铭宇也出了一头的汗。
顾熠阑也不扭捏,利落地脱了外裤。
但苏铭宇闻声望过去,却注意到了男人那泛白的手指骨节,以及没有什么血色的薄唇。
这是他在跟父母彻底翻脸后留下的戒断反应。
管家早等着了,见顾先生的车停到了门前,急忙上前去接行李。
顾熠阑有些好笑,没有解释,而是接着往下翻这份介绍贫困生情况的文件。
苏泽岁道:“我、受伤?”
他这个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看上去确实是不记得了,可却因为莫名的原因,在难过,在抗拒交流。
【你是否有混淆现实和记忆的情况?】
“怎么了?”苏铭宇蹲下身,对弟弟道,“我以后尽量少往外面跑,在家陪着你,好吗?”
“以他目前的情况,建议让他恢复记忆么?”顾熠阑问道。
他不想触及少年的伤疤,但也知道,如果郁结在心,情况可能会越来越严重。
顾熠阑道:“还有哪里难受,说给哥哥听。”
医生跟苏铭宇交代着,就要走过来再检查一下少年的情况。
苏泽岁帮他把白色绷带重新缠好后,就钻回到了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默默地侧躺在床上,用后脑勺对着他。没有了看他办公的打算。
但顾熠阑点到为止,没有再追问。
“他现在身体康复得不错,我们是比较推荐让他恢复记忆的。”医生道,“逃避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要想根治,还得靠他自己走出来。过程可能难受些,但结果应该会是好的。”
【问:你是否有注意力集中困难或记忆力下降的现象?
顾熠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关掉网址,转过头,对装睡的少年道:“等你进CPhO决赛,我们就换个新房子,好不好?”
因为某种他们都不知道的原因。
顾熠阑抱着少年去了主卧,将他放在了软绵深蓝的大床上。
顾熠阑快速扫了下平板界面上停留的贫困高中生资料——
换了以前,苏泽岁肯定要傲娇地“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