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缺凑近道:“孟撄宁应该是打探到了宝库所在之处,但仅凭她一人之力,很难进入,所以才迟迟没有下文。是以她也需要我们的帮忙,之所以跟我们扯这么多,也不过是想从我们这里多占些好处,譬如找到那朵莲花后该怎么处理?是由她直接带走,和她的鼻祖母合葬;还是交由我们先去救人,余下的残花再由她带回去埋葬。她身为了尘禅师的后人,自然是不希望莲花有损,但若是想借助我们的力量,这花就注定不可能再完整。”
周时予恍然大悟,“所以咱们现在就是在跟她博弈,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沈盈缺露出一个赞赏的笑,“眼下咱们已经确认,左黎王留下的那个宝库确实存在,且还与拓跋滋有关,找到它只是时间问题。有孟撄宁帮忙,咱们固然能方便许多,但没有也无所谓。可对孟撄宁来说,这一切可就不一样了。”
“她人微力轻,宝库进不去就是进不去,只能守着那个地方干着急。”周时予幸灾乐祸道,终于为适才孟撄宁羞辱萧妄的事,狠狠出了口恶气。
沈盈缺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好坏利弊都已经很清楚,她不傻,知道怎么选于她最有好处。等着吧,这两天她应当就会上门,届时我们就能知道她对她的鼻祖父母究竟有多少诚意。”
不出沈盈缺所料,就在他们从景行坊回来的第二天,邱成便领着一身男子装束的孟撄宁,出现在沈盈缺在洛阳暂居的小院之中。
“亏你能找到这里来。”沈盈缺意外道,“我还琢磨要不要留一个人在你家,方便你寻人。”
孟撄宁斜了她一眼,不客气地找地方坐下来,接过周时予递过来的茶,在他不满的目光中,仰头灌了一大口,“我虽不知道你是谁,但好歹也是个医者,知道邱大夫的大名,想找过来并不难。”
沈盈缺撩了下眼皮,“看来的确不傻。”
孟撄宁呛了一下,惊愕又恼火从茶盏中抬起头瞪她。
沈盈缺微微一笑,昂着下巴,得逞地在她对面坐下来,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说罢,那座宝库在哪里?”
孟撄宁抬手制止她,“在说这个前,我要你先跟我保证一件事。拿到十二因缘莲后,你不许对它有任何毁坏之举。”
周时予拧了拧眉头,“你这是何意?我们需要那朵莲花来救人,如何能不、不……你这分明是在为难人!”
孟撄宁重重一顿手里的茶盏,“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与我何干?”
视线转向沈盈缺,她讥讽地笑起来,“女公子这般聪慧,总能想到法子的,不是吗?虽说没有我,你们早晚也能找到那座宝库,但却要花费许多时间,且不一定有我长年累月来收集的消息完全。两厢比较起来,女公子应当分得清孰轻孰重。”
沈盈缺眯起眼,再次打量面前的人。
那日离开景行坊,她就知道,孟撄宁一定会来找自己,但也一定不会就这样简单地答应自己,自然还有其他条件。果然,还是要在那朵莲花上做文章。“毁坏”一词用得还真微妙,怎样叫“毁”?拿来制药算不算“毁”?很难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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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这种文字游戏,不算完全反对他们拿那朵莲花救人,但也没完全同意,具体如何,全看她拿到花之后要怎么解释。
这个孟撄宁,还真比她想象中还要难缠。
“孟娘子的顾虑我清楚。”沈盈缺道,“但这条件未免太过强人所难,恕我不能答应。”
周时予跟着在旁点头如捣蒜。
孟撄宁抬眼看了看她,又侧眸瞥了瞥旁边的周时予,轻轻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张布帛,放在两人中间的高脚胡桌上,展开,“这就是那座宝库的内部舆图,占地不大,但却机关重重,稍有不慎就会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