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他终究沦陷太深,在公主离京和亲的当天,于洛阳伽蓝寺圆寂,金身化作一朵十二瓣莲花,一直守在当初他和公主相遇的地方,后来被皇家收入国库,直到胡乱国倾,才彻底没了音讯。”
话落,屋里一阵静默,只剩窗外传来的零星几个行人的交谈声,和小摊小贩们收拾东西,预备归家的声响。
沈盈缺诧异问:“就这样?只是解释了那朵莲花的来源,但也没说它就能解毒啊。”
海粟大师笑,“的确没说。但万物皆有灵,尤其是佛门之物。既然了尘圆寂之前,曾经服用过七情谶的解药,那他金身所化之莲花,很有可能也承袭了这一药性,能解那异毒。”
“四谛十二因缘,八苦七情六欲,正是佛门弟子毕生所要修习参悟的,以十二因缘解七情之困,不是正得其所?善哉善哉。至于这花到底存不存在?郡主相信与否?就都要看缘法了。正所谓佛无欲,魔无节,人有俗但知节制,行极端则成佛魔,中庸即为人道。这事若是让佛祖来评断,只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要郡主自己想明白才是。”
沈盈缺听他又要开始讲那些佛门大道理,脑瓜仁“嗡嗡”发痛,不等他说完,就丢下酒钱,拂袖而去,留他自个儿继续参悟。
等回到沈家老宅,夜色也恰好追着她的脚步,为整座宅邸覆上一层如水般剔透的墨蓝。灯火杳杳挂在檐下,随风款摆,像暗夜里神明们洞悉一切的眼睛,将整座庭院衬得静谧无比。
“这是去哪里了,怎的现在才回来?”
萧妄已经将药浴所用之物都准备妥当,晚膳也都备好,就在庖厨里热着。许久不见她回来,他心里颇为焦急,一直在影壁前张望,犹豫要不要出门去寻,她一出现,他便立马迎了上去。
沈盈缺张了张嘴,和他对视了片刻,又低头把嘴闭上。
萧妄诧异地看了她一会儿,莞尔一笑,捏捏她鼻尖安抚道:“无妨。先用饭,至于其他的,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我。”说着便扬手叫人传膳。
沈盈缺却扑入他怀中,抱住他,轻声嗡哝,声音软得像绸缎:“先沐浴吧,饭什么时候吃都可以的。”
萧妄心尖一蹦,眼底越发惊讶,低头看了她片刻,点头道:“好。”
*
药浴的地方就在沈盈缺所居庭院的净室里。
院子内外人已清干净,嘲风和鸣雨在附近巡逻,确保不会有人中途闯进来。周时予将汤药灌满浴桶之后,也颔首退了出去,在外头守着院门。
沈盈缺卸下钗环,褪完外衫进来,萧妄已经换好寝衣,正仰头靠坐在浴桶内闭目养神。墨色长发如瀑披散,襟口梨花白的绸缎被褐绿色药汤冲得四下漂荡,雪白的胸肌线条若隐若现。
沈盈缺忙移开视线,纵使已经不是
第1回 ,自己还差点为他生下孩子,她还是会为这种事脸红羞臊。
这次的浴桶和上次一样宽大,同时容纳三四个人沐浴,也绰绰有余。只是这回,桶壁边缘多添了一圈平行于地面的木板,似是要为了方便他们摆放澡豆草药等物,但又宽阔得足够人垂腿而坐,恰似胡人常用的高脚凳。首尾两端还立了等身高的铜镜,镜面磨得光可鉴人,纵使眼下布满水雾,也依旧能将室内的一桌一椅,一人一物都清晰地描绘在镜面之上。
“这是……”沈盈缺站在镜子旁边,一脸惶惑。
然不等她问完,萧妄便攥住她的手腕,发力将她拽入水中,双手绕过她腋下,从背后抱住她,轻轻啃嗫她柔软白皙的耳朵,嗓音沙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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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位骤然升高,大片水花“哗啦”自浴桶中溢出,桶沿木板上的澡豆盒跟药草瓶皆“噔噔”摇晃,向后退了几步。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