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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喘着粗气讥讽道:“若不是你们,朕也看不到今日这场面。挟持郡主,掌控朝堂,你们可真是用心良苦。说!为了这一天,你们到底筹谋多久了!咳咳……咳咳……”

颂祈年看着他扒着榻沿,咳得面红耳赤,嘴角挂血,自己脸上却无波无澜。

“陛下心里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吗?早在当年豫章王爷喊冤而死,舍妹自尽,颂家退出朝堂远遁京口的时候,陛下不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这些年也没忘记谋划,要怎么彻底铲除我们。为了确认忌浮身上的毒没有清除,每年还都以关心他身体为由,派医士给他诊脉。这些年,梁有生恐怕没少在忌浮的安神汤里下药吧?要论用心,陛下才是真正的用心良苦啊,我们这点微末,如何比得了您?”

天禧帝脸上红白交加,使尽全身力气吼道:“那都是父皇布置的,你们为何不去!”

“前面那些事,或许的确有先帝的安排。那退之呢?他与颂家无亲无故,就因为当年曾经对忌浮施以援手,你就一直怀恨在心,为了报复,竟不惜与羯人合作,毁了落凤城。”

“没有!朕没有!”

“你敢说六年前诓骗退之沈家老宅埋有猛火雷,迫使他不得不从城防关隘处撤出,回城探查的假情报,不是你命三更堂的死士散布出去的?退之何辜?他的妻子儿女何辜?落凤城满城的百姓又何辜?你身为大乾皇帝,他们的天子,难道就不会感到丝毫羞愧吗!”

天禧帝一下哑了声,霎动着睫毛,生硬地低下头去。

颂祈年磨了磨槽牙,转身朝着落凤城方向,拱手遥敬一礼,扭头又斥,眼神锐利如刀,“还有忌浮的解药,也是陛下毁去的吧?”

天禧帝抖了抖,腰背越发佝偻,浑浊的眼珠左转右转,半天说不出来话。

颂祈年看在眼里,嘴角挂起冷笑,“臣虽与先帝不和,但也清楚他的为人。无论他当时多么气恼忌浮的选择,终归是虎毒不食子,不会当真对他痛下杀手。想必最开始,他也不过是想吓唬忌浮一下,哪怕忌浮始终不肯服软,他也一定会将解药平安送到忌浮手中。可偏偏,这解药交到了你手中……”

他垮下双肩,摇着脑袋,长声叹了口气。

“时也命也,先帝妒恨自己的同胞亲弟,却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同气连枝,互相帮衬。却不料你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仅私下劫走了那味救命的解药,还把宫里存着的唯一配药方子也付之一炬。论歹毒,你才是真的冷血无情,残酷至极啊。忌浮好歹也是你弟弟,与你无冤无仇,纵然心中有恨,那恨的也是你父亲,从不曾迁怒你半分,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他?”

“啪——”

狼毫在他手里生生拗断,熊熊怒火焚尽眸底深黑,溢到眼角,几要夺眶而出。

天禧帝本能地瑟缩了一下,颊边肌肉如蛆虫般猛烈抽搐,似是有话要说,却还是哼声扭过头去,不为自己辩驳一个字。

守在颂祈年身后的两位黑甲卫由不得攥紧手里的长/枪,拔足要上,看了眼颂祈年的脸色,才勉强忍下心头怒气。

“所以陛下手里当真再没有七情谶的解药,是也不是?”颂祈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

天禧帝只咧开嘴,笑得怨毒而猖狂,“没有,自然没有。早在父皇驾崩前,将药托付给朕的时候,朕就已经把它们全部销毁,什么也没了。萧忌浮就给朕等死吧!哪怕他北伐成功,夺了朕的江山,他也活不过而立。这便是他这个下贱的奸生子应该有的下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名黑甲卫手背暴起青筋,横起长/枪,怒要上前。

颂祈年以目光拦下,凛然睥睨着他,“既然陛下没打算给忌浮活路,那臣也只好让陛下也尝尝这剧毒钻心的滋味。”说完,他转头朝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