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说出口。
萧意卿扯唇笑了笑,有些怜悯地看着她,“阿珩,你也是在宫廷之中长大的,如何还会相信,帝王家会有什么真情谊?”
沈盈缺愣住。
萧意卿叹了口气,望着窗外纷飞缭乱的鹅毛大雪,语气幽幽道:“或许最开始还是有的吧,在他们年纪还都很小的时候。兄友弟恭,并肩携手。怎奈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情谊,最善变的就是人心。”
“你只知他二人戮力同心,共创盛世,可曾听说,皇祖父因为那一碗心头血,身子日渐衰弱,以至于盛夏酷暑天,也要依拥裘为炉;而豫章王却因身体越发强健,屡立战功,在朝中声望大涨,民间也多赞扬。”
“曾不止一个人向曾皇祖父谏言,说什么天下之大,当以能者居之,恳请他老人家废了皇祖父,改立豫章王为太子。百姓们也自发到宫门前下跪请愿,联名血书,为豫章王求一个机会。甚至还有人扬言,若是不让豫章王做东宫的储君,他们便扯旗起事,亲自为豫章王夺一个天下。你说我那一身傲骨的皇祖父看到这些,会怎么做想?”
“不!”沈盈缺苍白着脸,尖声尖叫。
“这不可能!豫章王根本无心皇位,这么多年一直待在边境,也只是想早日北伐,收复失地。他连圣上赐给他的珍宝,都能拿去当了给将士们换战马兵甲,又怎么会去追求那些虚名?定是有人想害他,故意安排了这些,想离间他们兄弟二人的感情。”
萧意卿扬了下眉梢,望着她,眉眼温柔道:“阿珩心思干净,总是相信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通透单纯,无欲无求。”
“不过也的确有这可能。毕竟那个时候,豫章王曾不止一次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严词拒绝改立太子的提议,还将呼吁拥立他呼吁得最大声的那个人挂在太极殿东角上,喝了一整夜的西北风,杀鸡儆猴。后来更是直接避到京口,再不回都城,跟所有人表明态度。”
“但也不能否认,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有些人或许不在意,可有些人会上心。阿珩以为,我那位皇祖父是愿意相信他那位弟弟,当真只是想屈居人下,没有丝毫夺嫡之心?还是更愿意相信他早已盯上自己的位子,那些请愿、威胁,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沈盈缺张开嘴,下意识就要选前者,可仔细一想,又闭嘴沉默下来。
倘若是自己,抑或是豫章王和萧妄,她的确毫不犹豫就会这么说,可换成别人,尤其是靠近权力巅峰的人,她却没这个信心了……
萧意卿笑了笑,抬手去摸她的头,“阿珩不必失望,这便是人性。若非如此,旁人也觉察不出,阿珩身上的高尚与美好,不是吗?”
——就连他自己,也是直到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
沈盈缺后退一步避开他,冷眼瞪视,“所以太子殿下也认为,那些都是豫章王为谋夺皇位而精心策划的?”
萧意卿手上落空,心中有些恼火,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我的确怀疑过,也派人暗中偷偷调查过,但最后如你所言,他的确是冤枉的。”
“你调查过?”沈盈缺皱眉,“你为何要调查他?”
萧意卿横她一眼,有些不愿意承认,但还是偏开脸,闷声道:“因为我也很好奇,他是不是当真如大家传言得那般高尚……”
沈盈缺一愣,如何也想不到是这样的答案,勾起唇讥诮道:“卑者见卑,太子殿下这小人之心,终归是度到阴沟里去了。”
萧意卿愤然瞪她,咬了咬唇,不甘地道:“小人又如何?只要能笑到最后,舍弃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也是无可厚非。”
沈盈缺沉着脸看了他半晌,冷笑道:“还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己留下他,不是为了在这些问题上浪费时间的,她很快将话题扯回来,“所以你找到当时陷害豫章王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