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瘦有力的手腕在外面,看上去不成体统极了。
随行的礼官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看得敢怒不敢言, 只得眼不见为净, 跑到队伍后面的马车里和赵方和下棋去了。
春色正浓, 和煦的阳光正一点点漫过穆念白凌厉的眉眼,为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添上了几分温情。
宋好文觉得穆念白憋在马车里, 一定是无聊极了, 便策马上前,敲了敲马车, 和穆念白闲聊起来。
“咱们走的不慢, 算一算, 再有小半个月就能到扬州了。”
穆念白见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微微翻了个白眼, 隔着珠帘, 递出一张信笺。
是权左权右飞书传来的消息, 上面清清楚楚、仔仔细细地记录着她们二人离开扬州后, 秦可心的经历。
宋好文珍重地看完,缓缓松了一口气,轻轻抚着胸口欣慰道:“人没事便好, 哪怕生了病,瘦了许多,只要我回去了, 总能再养回来的。”
穆念白撑着下巴,低垂眉眼,却用余光扫过桌上剩下的那一沓信件。
那是权左权右听她命令,事无巨细地打听记录下来的,崔棠的生活。
穆念白不安地揉着太阳穴,竟对着几张薄薄的信纸,品尝到了近乡情怯的滋味。
她随手捉来一封信函,深吸一口气想要拆开,心底的愤怒却一点点吞噬了她,她猛地将信纸揉做一团,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宋好文微微向后一仰,躲开暗器,把脑袋探进马车里问:“权左权右好不容得来的消息,你难道真的一条都不看吗?”
穆念白冷着脸,语气恶劣:“一个水性杨花的东西,我看他做什么?”
宋好文就不解:“那你让权左权右打听他做什么?随他去不就是了?”
穆念白一时语塞,只好愤愤抽出一张信纸看了起来,只是仍然嘴硬道:“我总要看看他背我而去后,遭了什么样的报应。”
“他过得越凄惨,我心中就越痛快。”
第一封信始于一个深冬
入冬之后,崔棠和秦可心的日子就越发难熬起来了,扬州城内虽不会结冰上冻,可是阴冷潮湿的空气就像一把把刮骨的刀,能割破皮肉,钻进骨头里敲骨吸髓。
今年仿佛格外冷,冷得即使钻到三层厚的被褥里,湿冷的感觉仍然会像一只鬼魅,紧紧地附在肌肤上。
崔棠别无他法,只能趁日暖天晴时大着肚子,和秦可心一块费力的把家中的被褥摆到日头底下晾晒,可这样的日子也不常有,扬州一个月里能有三五个晴天已经实属不易,她们便只能裹着冰坨子一样的被褥哆哆嗦嗦地睡去。
炭火总是不够用,崔棠只舍得在崔棣回来点上一点,三个人围着火炉,把自己烤得暖和一点再去睡觉。
若是往年崔棠也许能勉强忍受这样的寒冷,可今年不知是不是腹中又添了个孩儿的缘故,他总觉得冷得难以忍受,入冬后三天两头的生病,怀着孕又不敢乱吃药,只好咬着牙硬抗,看上去凄惨极了。
他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腿脚已经肿胀得十分厉害,寻常走路都需要有人搀扶。崔棣白日里要出去做工挣钱,秦可心只好接过重任,笨手笨脚地照顾他。
秦可心小心翼翼地扶着崔棠在屋中避风处缓缓慢走了几圈,看着崔棠苍白的脸色,心生畏惧:“生孩子都会这样吓人吗?那我以后再也不要生孩子了。”
崔棠轻轻拍了拍的手背,虚弱地笑着:“不要说这种话,我这样只是因为我自己身子弱,不中用罢了,你既未曾吃下谁的结契果,就还有的是机会。以后的日子还长,你总要想办法为自己找个依靠的。”
秦可心就慢慢的红了眼圈,他扶着崔棠到一旁破旧的桌椅上坐下,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