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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白榆心想难怪他整日累得很。

从?方才到现在,他就一直在给自己找事做。

她也累得慌,干脆直接脱了外袍递给他,自己则往榻上一坐。

他以手抚过袍子,用妖气一点点清理着上面的灰尘。

想到“同伙大计”,池白榆在昏黄的烛火中打量着他。

她思忖片刻,忽道:“脸上也有?。”

述和抬眸看她。

“脸上。”她指了下自己的脸,“刚才也擦着灰了。这儿没镜子,我看不着。”

“等会儿。”述和说。

将衣袍清理干净,他另取了枚清水丸,又?拿来?干净帕子沾了清水,给她擦起脸来?。

擦拭时,池白榆道:“在梦里受的伤,醒来?就全好了。”

“梦中为假,自然会好。”

“但那妖气能带出来?。”

述和解释:“那瓷瓶使了术法。”

他说话时总有?些有?气无力,语气也淡。却?有?耐心,问一句答一句,也没随口扯些胡话敷衍了事的意思。

“那其他的呢?”池白榆忽问,“那道人在梦中施的术法使的手段,便不会带出来??”

述和顿住。

明白过来?她是在说蛇毒,他移过视线,对上她的眼眸。

许久,他道:“不会。”

池白榆:“那梦里说过的话,可还算数?”

述和眼神微动,记起来?了。

之前在梦里,他是说过一句——待出去了,再谈这些。

两?人对视一阵,他忽用那块帕子托住她的侧颈,指腹则按在刚刚擦拭过的部位。

“想要什么?”他问。

他看起来?一副对何事都兴致缺缺的模样,池白榆一时有?些不确定了。

在梦里,他或是受道人术法的影响,才显露出一点欲念。

那现实呢?

但话都说到这儿了,她又?不愿轻易叫停,便抱着试探的心思说:“刚才趴着睡了太久,胳膊,有?些酸。”

“嗯。”述和淡淡应了声,却?问,“哪只??”

“右边。”

闻言,他按住了她的右肩。

“这儿?”他的手顺势往下,握住她的臂弯,“又?或此处?说得准确些,也好方便揉按。”

“就是这儿。”池白榆说。

述和掌住她的臂弯,手掌微微合拢,又?缓慢松开,指腹往下按压着。

待按到最底端时,又?会有?意停下,打着圈儿捏揉一阵。

池白榆岔开话题:“你?先前说那道人会受惩,是何意?”

“锁妖楼往上走还有?一处惩戒室,用作刑罚。”述和道,“往常妖囚犯错,都会往那处去,是以他们并不知晓剜心刀的存在。”

听他提起剜心刀,池白榆想起另一事:“那剜心刀刺出来?的似乎不是血。”

之前她刺沈见越,连衣服都没扎破,就蓄到了一小截血线。

述和:“准确而言,是些血怨之气。入这虚妄境时,那帮道人在他们身上施了法术。若心中有?怨生恨,又?或起了杀戮之意,便需及时引出来?。”

池白榆:“那要是不管呢?”

她原以为不管也没什么事,毕竟她来?这儿之前,伏雁柏就没用过剜心刀。

述和却?道:“不管……多半会爆体?而亡。轻则毁了锁妖楼,重则整个虚妄境都将不复存在。”

池白榆:“……你?认真的吗?”

述和轻笑:“又?何须在此等事上说笑。”

“那他——”池白榆指了下被树枝紧紧缚住的伏雁柏,“他就从?没管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