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怕被他看出什么,想往回缩, 并道:“没什么伤,就是扎破了, 也好得差不多了。”
“别?动。”述和制住她的动作,语气里带着些掩藏不住的疲倦, “看看有?没有?木刺断在里面。”
再推拒反而引他怀疑,池白榆索性坦然伸手,由着他看。
检查过后,述和从?怀中取出一枚清水丸,捏破了,帮她濯洗着伤口。
之前在梦境里时,这清水丸捏出的水简直扎骨头。现在好上许多,淋在伤口上,似乎还有?镇痛的功效。
清水缓缓流过手指,池白榆问他:“你?和那道人入梦的时候,是在沈衔玉的房间?”
“嗯。”述和吝啬挤出一声应答。
“那缘何醒过来?的时候,没瞧见你?俩。”
“那道人耍了手段,醒来?时便到了他那儿。”述和语气淡淡,“概是想要拿到离开锁妖楼的钥匙。”
“看来?做这差事的确不轻松,还得整日应对那些妖鬼的算计。”
“来?此处前,那帮道人没告诉过你??”
“你?说无荒派?”池白榆胡诌道,“我有?把?柄落在他们手里,不得不来?。你?也看见了,连妖力都不舍得给我留点儿,怎可能提醒这些。”
这话也算是为往后铺底。
如?果沈见越所言为真,这锁妖楼里真关了个无荒派的细作。万一哪时候事情?暴露,她也还能有?个合理的解释。
述和:“什么把?柄?”
“要说出来?了那还算把?柄么?”池白榆说,“反正他们说了,时候一到就接我走,我也——嘶……你?是打算把?我的手折断了掰下来?洗吗?”
“有?些疲累,一时把?握不准力度。”述和并未抬眸,看着清水缓慢淌过她的手,“之前不曾听你?提起,说是会走。”
“我也是信你?才跟你?说这话。”
述和沉默片刻,忽问:“你?信他们?那些道人多是反复无常的脾性。”
“自然相信。”
只?不过要接她走的不是什么无荒派,而是系统。
“那在……何时?”
池白榆:“不清楚。兴许一两?个月,也兴许一两?年,总归不会太久。”
她有?意把?这事留到现在才说,便是看出他对她的好感度正处于一点点上升的阶段。再把?她在这儿待的时间定个期限,多少能制造出一点紧迫感。
话落,述和再不出声。
池白榆一时摸不准他的态度,好一会儿,她才听见他问:“方才从?梦里醒来?时,你?和那狐妖打了照面?”
“对,说起这事,他也太过狡猾,竟想骗——”池白榆突然顿住,用近乎审视的视线打量着他。
他该不会也是沈衔玉变的吧?
这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她登时警觉。
虽说那些妖鬼是不能离开锁妖楼,但沈衔玉实在狡猾,保不齐耍出什么手段。
察觉到她的打量,述和懒懒抬起眼帘,跟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说了句:“便是有?了钥匙,也踏不出锁妖楼一步。”
池白榆松了口气:“我也不是怀疑,主要刚才他就变成你?的样子骗人。倒是奇怪,他又?看不见,怎知道你?长什么样?”
“狐惑手段。”述和道,“不是他变成了我的模样,而是对你的眼睛使了惑术。”
池白榆了然。
所以是对她的眼睛动了手脚,让她误以为自己看见了述和。
“果真狡猾。”她道。
最后一点清水流尽,述和道:“外袍。”
“什么?”
“方才袍子上沾了灰,不用弄干净吗?”